瓊華派主殿之中,夙瑤立於掌門之位,看著座下眾位長老,說道:“諸位長老,玄霄之事,你們如何看待?”
“……”座下一片默然,青陽、重光與宗煉三位長老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些瞭然。今日夙瑤召集眾長老來,想必是意欲重提上次說的要冰封玄霄之事。
“眾位長老,冰封之事你們考慮的如何?”夙瑤看眾人都不語,眉峰微挑,繼續問道。前些日子裡,她提出冰封玄霄之舉,卻被三位長老攔下,今日特意重提舊事。
“夙瑤…”青陽長老站了出來,開口,卻不喚她掌門,只喚她的名號,“凡事莫要做絕了。玄霄畢竟是你師弟,眼下他已被囚在冰室之中,卻也礙不得你什麼,何必呢…”
“長老此言差矣!”夙瑤聽他不喚掌門二字,想必是心中不服自己,又聽他如此言語,把自己的心思說了個明白,當下惱怒,冷冷說道,“玄霄雖已被囚於冰室,但近日來,與他送飯的弟子時有回報,說玄霄現已是神智不清,時常出手傷我瓊華派弟子!怕是已然壓制不住體內的陽炙之氣了!如此下去,我如何與其他弟子交代?!”
同是承於太清座下,六位弟子中,夙瑤資質最為平凡,此次若不是事出無奈,斷然輪不到她接掌掌門之位。玄震已死,雲天青、夙玉、夙莘亦已離去,唯今留在瓊華派的便只剩玄霄一人。加之太清在世時,對玄霄素來器重,夙瑤斷然是不會留著他威脅到自己目前的地位的!
“……”三位長老聽了這話,一時也無法反駁…玄霄陽炙侵蝕神智,怕不止是因失去望舒抑制,雲天青與夙玉逃離之事才是緣由吧…若他還是無法冷靜下來,恐怕真要入了魔道…或許…冰封之法…
“諸位長老,夙瑤自是一切以門派之事為重,況且此法也只是無奈之舉,待他日尋回望舒,自然不需如此。”夙瑤看長老已有動搖之色,便也緩下了面色,口中說道。
“就依掌門所言罷。”三位長老無奈,只得同意了。此法對玄霄、對瓊華一派也是好的…只是,真要自己親手冰封他…罷了,罷了…與其在此地與夙瑤爭議不休,倒不如快些尋回望舒…
“事不宜遲,明日便請諸位長老與我一起前去禁地。”夙瑤看三位長老答應了,便揮手讓他們離去。玄霄,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夙玉和雲天青吧!
青鸞峰頂上,原來滿是繁茂的樹木,現在卻被闢出了一塊平坦之地,搭建了座小木屋,雖是簡陋,但也整潔,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倒有股溫馨之感——不過是一戶尋常人家。
屋內,桌上擺著兩三道家常小菜,兩碗粥,兩副碗筷,桌邊卻只有一人。伸手碰了碰碗沿,粥已然溫了下來,嘆了口氣,夙玉抬頭看了看天色,猶豫了下,起身推門出去。
走了幾步,便看到雲天青站在崖邊,環手望著日落,落日的餘光散落在他身上,本該是溫暖的黃色,卻與身上的青色衣物混成了冷淡的灰色。山中風大,他卻只著單薄的青裳,墨藍的髮絲與青色的衣袂在風中翻舞著,落寞的身影卻不動分毫。
“師兄。”夙玉走到他身後,輕輕喚道,眼眸亦看向落日。這方向…瓊華…
雲天青望得出神,卻沒聽到夙玉喚他。夙玉搖了搖頭,再次喚道——“天青師兄…”
“夙玉?怎麼出來了。快回屋裡去,莫要再受涼了!”雲天青這才回過神來,回頭看夙玉衣著單薄,急忙說道,伸手便要推她回屋。
自從離了瓊華,夙玉獨執望舒,已然抵擋不住寒氣侵蝕了,每當寒氣上湧之時,便是痛苦不堪。自己只能在一旁以靈力疏導,稍緩其寒氣,卻也只是杯水車薪…近日來,寒氣發作的次數也越來越多…若是再著涼了,怕是麻煩了…
“師兄。”夙玉搖了搖頭,輕輕推開他的手,說道,“師兄在想些什麼?”
“沒…只不過在看落日罷了。”雲天青笑道,卻是言不由衷。
“師兄在看的是瓊華吧。”夙玉看了他一眼,便又看向落日。瓊華…自此地那般遙遠…
“……”夙玉那般善解人意,自己是斷然瞞她不過的。雲天青不語,看著夙玉,笑容漸漸淡去了。聽她開口說到瓊華二字,心不由地緊了下——瓊華…自那日離去後,便不能、亦不該想了啊…
“瓊華,很遠了。”夙玉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道,“這裡是看不見的。”
“…嗯。”雲天青轉頭看向西北方向,那邊已然暗了下去,此時更是一片迷茫,一北一南,自然無法窺得半分。眼看不見,心卻看得清楚,偏北些是思返谷,偏南些是山門,西邊是主殿,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