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對自己發誓過絕對、絕對不會離開他的身邊的。紅葉淒涼地笑了起來,他呆呆地看著席捲到腳邊,突然又再次掙扎著站了起來。
這一次,不是為了自己的恐懼,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要為了顧佐再努力才行。想要回到他的身邊,想要和他一起笑著活下去,所以不能就在這裡放棄。
忽然一股風吹來,原本圍在紅葉身邊,叫囂著想要吞噬他的火焰漸漸地退了下去,只留下大地被燒焦的殘破的痕跡。
“你好,輪入道先生”,紅葉對著來人鞠躬問好。
對方也脫下帽子,露出光溜溜的禿頂。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來探訪被送下地獄的人”,輪入道那張充斥著滄桑感的臉上,露出了惋惜的樣子。紅葉絕不是被他和閻魔愛第一個無辜送下地獄的人,卻是讓輪入道第一個趕到惴惴不安的人。很難說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覺得好像有什麼要發生似的坐立難安。
“你知道是誰詛咒了你吧?”猶豫之際,輪入道選擇繼續試探紅葉。
“嗯啊,真沒有想到是上川美紀,明明我就和她一個班級,無數次的一起上下學,發覺了她的異樣卻從未深究過她到底為什麼,也沒有真正幫到她”,紅葉感同身受般地皺起了眉頭,“如果…如果那個時候自己能夠更有用一些…就不會讓美紀一個人獨自痛苦這麼久了。”
“……”輪入道嘆了一口氣,該告訴紅葉嗎?在這表象之後所隱藏地更大的陰謀,但都已經墜落到了地獄,還是讓他明白一些吧,否則也太可憐了。
“其實啊,導致這一切的並不是美紀,也不是下野夫人,是亞修啊。”
“??!”紅葉凝視著輪入道,好一會才真正明白過了他在說什麼。
“不可能吧?這一切怎麼和亞修有關係?”紅葉雙眼深邃清澈,瞳眸深處看不到斑點陰沉憂鬱。
剛毅且清亮,這是輪入道對紅葉的評價,真是因為惜人,他總是對墜入地獄的紅葉感到不值得。
“這才是真相”,輪入道扣上帽子,整個人再次化成了稻草人,騰空在紅葉面前。
紅葉伸手握住了輪入道變成的稻草人,場景一換,他看到了親手殺死上川美紀的狗仔的亞修。擦拭著沾染鮮血的雙手,亞修看著死狗屍體時如松針一般纖細,那是讀不出任何感情的眼神,跟紅色所熟悉的亞修完全不同。
一晃,場景又變成家裡,亞修將從死狗脖子上撤下的狗圈扔進了紅葉的抽屜,並未完全收進去的狗圈卡在抽屜外面。緊接著上川美紀來到了家中——看到這些幻影,紅葉不由得將雙手捂住了嘴,就像是被鈍器毆打後一樣的衝擊,他的腦中一陣暈眩,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但是接下來的場景讓他更加顫慄,那是亞修與藤原美智子在一起的場景……
“啊!!不可以,不可以,絕對不可以”,紅葉已經脫離了輪入道給他的環境,可是他臉上害怕的表情卻比剛才更甚。
“無論是怎麼樣的人生,總有一天必會被這個世上存在的惡意所腐蝕,到達名為絕望的終點,這就是我討厭人類的原因啊”,輪入道如是說道,所以他才留在閻魔愛的身邊,無論好人壞人,他將那些人類帶下地獄,並無悔意,包括對紅葉。
“我只是憤怒啊!!這是理所當然的憤怒啊!”紅葉緊緊握住雙拳,“我的朋友杯傷害了,被非常非常殘酷地傷害了除了憤怒我還能感到什麼?!”
紅葉從心底裡勃然大怒,就連顧佐也會被亞修詛咒進地獄嗎?這是為什麼?平時三人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假象嗎?
“憤怒?”輪入道搖搖頭,“無用!這是無用的!即使點燃熊熊怒火又能怎麼樣?什麼也不會改變?光憑憤怒能做什麼嗎?什麼也做不了,因此只有絕望。”
“我不絕望!”紅葉斷然反駁。
“你說什麼?”輪入道啞然,紅葉都已經墜落到了地獄,永遠地無法離開了這裡,還在大言不慚地說著什麼呢?除了苦苦在絕望的汪洋之中掙扎,還能感受到什麼呢?
“的確,我大概打不倒亞修,這僅僅是力量上的距離”,紅葉告誡著自己,在不久之前,身纏生肖詛咒的自己也是這樣,什麼都還沒做就死心了,放棄了,任父親被送離了德國。
那個時候自己沒有所謂想做的事,沒有夢想。因為放棄了,因為認定反正也做不到就放棄了。將夢想,將其實有過的夢想讓它沉睡了。一直放棄著,直到顧佐的出現,將自己的過去都抹去了。
已經忘記的祈願,已經放棄的夢想…一切又重新開始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