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
陸小鳳道:“我也早已不將他當做朋友。”
他忽然用力拂開花如令的雙掌,他身上的寬袍被掌風帶動,飄然輕晃。
他不知哪裡摸出一柄極小的短匕首。
他道:“古人曾割袍斷義,劃地絕交。今日花兄未醒,便由伯父作證,陸小鳳亦不與花滿樓為友。”
布帛撕裂之聲。
一片衣袖落在地上。
就像一片秋葉,歷經春日新芽,夏日繁盛,秋日斑駁,終於落入一片蕭瑟之中。
只有無盡蕭索。
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花如令想不到,他絕想不到,陸小鳳竟會如此絕情。
陸小鳳與花滿樓少年為友,幾近二十年,同歡樂,共悲痛,知音至交也不過如此。
今日卻竟是這樣的結果。
花如令竟呆住了。
花平站在門前,他的臉也早比他手中的溼毛巾還要白。
他幾下才回過神來,飛也似得將地上那片衣袍拾起,竟要給陸小鳳帶上,道:“陸大俠,不可衝動,你怎麼可以和公子絕交。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公子的心意你怎麼會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公子未醒,這些都不算數……”
他一時間竟言語混亂,皆是焦急。
花滿樓卻依然昏睡。
聽不到,遠比聽得到要好太多。
花如令此刻卻冷靜道:“花平,放開他的手。”
花平焦急萬分,一雙眼竟要含淚,他道:“老爺……公子與陸大俠他……”
花如令道:“陸小鳳,鐵鞋大盜之時你曾為了樓兒甘冒重傷之險,我亦知你早已將樓兒當做家人,你如今到底有什麼苦衷要這樣做?”
他終於有了幾分冷靜。
他終不忍親眼見證這段友情死於此處。
陸小鳳卻面如常色,他亦有幾分留戀,卻終未表現出,他道:“只怪我早已不想將花兄當朋友。即便我願與他為友,此刻也為時已晚,我們如今無論如何也都做不成朋友。請伯父成全。”
花平手裡拿著他那片衣袍,他終於接過,手上輕輕一拂,那衣袍便飄與空中,他一運力,登時化為無數碎片。
如落花飄散。
花平終於忍不住哭起來。
連他都覺得被傷了心。
他說不出話。
只覺得心如那衣袍,已皆碎。
花如令痛然閉上眼睛。
陸小鳳卻道:“都道花家暗器無雙,我願接伯父三道暗器,以報花兄待我至誠之情。”
他轉而對依然落淚的花平道:“花平,若公子醒來,望告知七公子,陸小鳳未能與君白首同歸,但求今日青山獨往。”
花平傷心莫名,又氣陸小鳳竟如此決絕,做這樣的事竟也不等公子醒來,只搖頭抽泣,並不答應。
陸小鳳卻笑了。
他道:“花伯父,勿要手下留情。”
花如令沉默半晌,終於掩痛沉聲道:“好,既然你非要如此,今日我亦不橫加阻攔。”
他又道:“但你若接住我三道暗器,我便要你走。若接不住,你便留在花家,斷義之事,也並不算我應允。”
他終是留下一道後路。
花滿樓與陸小鳳的友情,豈可如此皆數抵消。
即便陸小鳳已做了如斯之事,若要斬斷友情,亦要得到花滿樓的應允,如此倉促,樓兒又該何等痛苦。
陸小鳳道:“好。”
他忽然嘆氣道:“伯父何必如此。”
花如令卻看向花滿樓,他忽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竟有別離之痛。
最後道:“花平,照顧好七公子。”
他們步入正廳。
花如令凝視著陸小鳳。
他即便如此,他也知,他們之間的友情已再不會回到當初。
他的手上一運暗力。
一道火光飛射而出。
被閃電還要快。
比火焰還要烈。
即使再靈敏的人都會被那閃電火焰燒成灰燼,化成一片青煙。
赤炎天火。
陸小鳳猛然一躍,那火焰竟像是長了眼睛,竟一下子又向上射了起來。
只在一剎那間。
極短暫。
很多人就會忽略那極短的時間。
所以有些人會死。
陸小鳳並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