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揣在褲兜裡,頭微微下垂,碎髮因為風的關係而飄起幾絲,在昏黃燈光的映襯下,少年看上去有些虛幻。她甚至不敢出聲,就怕破壞了這一刻的平靜。
赤司看見不遠處呆呆的女生,轉身朝她走來。
“部長……”正想說些什麼,誰知對方沉默著和橘擦肩而過,後者只能靜靜立在原地。就在剛才,橘突然發現那雙異色瞳孔中,從來沒存在過自己的身影。
“青峰君,你還沒睡?”黑子哲也踏進房門就看見那人橫亙在榻榻米中央,眉頭皺得死緊,“難道是腿又痛了?”
青峰大輝轉頭說道:“切,這點扭傷算什麼,我兩天就讓它好完。”傷口已經被處理過,桃井雖說廚藝實在很挫,不過當個臨時保健員還是稱職的,現在基本感覺不到痛楚。疲憊的身體叫囂著要趕快休息,可腦子卻始終很清醒,還有……飢餓的肚皮。
赤司那傢伙簡直是陰陽怪氣,前一刻還跟著村民來找他們,下一刻又僵起臉擺部長架子。看在他是傷員的份上,也該取消那見鬼的什麼最後一組不能吃晚餐的懲罰。
“青峰君餓了?”黑子揹著手坐到他面前。
“啊。”不只餓,還非常不爽。估計是之前回來的時候被眾人圍觀,讓自尊心頗強的少年火大。作為一個王牌,不但在集訓初始就掉車尾,還受傷迷路,面子裡子都沒了。
黑子想起媽媽送的那本《如何讓寵物變得乖順聽話,今川小姐教你一百招!》,於是伸手撫了撫暴躁少年繃緊的背脊,後者還真安靜下來。要是被外人看到,估計會吃驚地說出什麼“馴獸師與大型犬”之類的形容。
接著他從身後拿出一個黑色的便當盒:“是桃井剛才偷偷給我的。”
“想不到五月那傢伙還挺聰明的。”青峰伸手接過來,能感覺到上面還留有一層微熱的溫度,貌似剛出鍋,“啊,是咖哩!”一開啟蓋子就能聞到陣陣香氣,他不禁吸了口氣。
單從賣相和氣味上看,就絕對不是桃井能做出來的東西。青峰對於這個有著多年孽緣的青梅竹馬還是很瞭解,她能不做夾生飯都算是大成功了,更別說咖哩這種需要高深技術的食物。
張嘴吃了口,他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哲,你呢?”
“嗯?”
“我是說你吃飯沒有?”
黑子點點頭:“吃過了。”剛這麼一說,空空如也的肚子立刻打起鼓來。
青峰直接把勺子塞到他嘴裡:“你的肚子比嘴巴誠實。”五月那傢伙也是,明知道是兩個人,就該多裝點兒飯才對。搞得他們現在跟難民差不多,合吃一個便當真是可憐到一定地步了。
像是看出青峰臉上的疑惑,黑子說道:“有橘學姐在看著,桃井也沒太多辦法,能弄出一盒就很不容易了。”
“橘?她什麼時候也變成牢頭了?”青峰又餵了他一勺子飯,“一天到晚就像赤司的背後靈,果然連性格也開始靠攏。”
“青峰君,你自己吃吧,我飽了。”黑子朝旁邊偏了偏,“說到赤司君,似乎有些怪怪的。”具體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和平時不太一樣。習慣了對方的張狂和不可一世,突然沉寂下來還真的很怪異。
才吃兩口就說飽,除非食量是麻雀。青峰壓根不相信那話,仍舊我行我素。食物對他來說,是和籃球同等重要的東西,能在飢餓的時候分一半出去,也算是某種證明。青峰通常把外人分做三種:熟人、敵人以及無關緊要的人。而黑子則是排除這三種之外的特殊存在,比朋友的關係更好,但又不是親人。
抓破腦袋也得不出答案,他索性就不想了。無論是什麼關係,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才是相處的準則。
“怪怪的?那個人有過正常的時候?”
“這個……”黑子仔細一想,“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嘴裡含著塊土豆,連帶說話也含混不清:“你說什麼?”
他搖搖頭,看著便當裡逐漸減少的咖哩說道:“青峰君,半夜你餓得睡不著的時候,可別後悔把飯分給我。”
本來是玩笑般的話,卻讓青峰停下所有動作,異常認真地看著黑子:“喂,哲,我從來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只會為沒做過的事情後悔。”所以為了不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他做事很少去考慮,想做就做。多數人都把這叫做衝動,而青峰更喜歡稱其為果決。
“是、是嗎?”
“沒錯,你記清楚就好。”
一抹笑意不著痕跡地浮上唇角,黑子說道:“這樣才是青峰君。”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