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忽然想起一個笑話。”赤司緩緩說道,“面板黑的人不能吃巧克力。”
“為什麼?”問出口,青峰才暗罵自己一聲笨蛋,幹嘛給對方機會譏諷自己。
“因為會咬到手。”顏色都差不多啊!
難得地說了個冷笑話,可是唯一的聽眾完全不捧場,真是失望。望著冷著張臉的黝黑少年,他搖了搖頭。
“不好笑?”
青峰很想把棉花糖糊他一臉:“一點都不。”
“這樣啊。”赤司用手指輕輕劃過棉花糖,帶起了些細細的糖絲,再放進嘴裡試吃了下。甜膩地帶了草莓香精的味道讓他不甚喜歡,“不過大輝吃棉花糖的話,就不會怕咬到手了。”
看到他很自然地“偷食”,青峰趕緊把糖移開:“喂,這是給哲的!”
“我不介意。”不過還是很討厭太甜的東西,讓人打從心底產生想要嘔吐的感覺。這種東西就算吃得再多,也不能帶來幸福。最多是把甜膩短時間留在口腔,於實際生活完全沒有幫助。
所以那些說著“糖果之類的甜食能讓人獲得幸福”的天真傢伙,實際上算不得幸福,因此才想藉由外物催眠自己,比如總是隨身帶著糖果的黑子。
青峰“切”了聲,心想你當然不會介意了,該介意的是別人!說起來為什麼非要讓他和赤司一起來買,哲腦子到底在想什麼。而赤司居然也答應了,這人不是最討厭被命令?
“我是很討厭被命令不錯,但是……”赤司單手一撐,坐到了身邊的鐵質欄杆上,雙腿跟著晃盪了幾下,“想看看哲也的目的是什麼,才會故意把我們支開。”
青峰不喜歡被黑子瞞住,與其在這裡猜測,還不如去看看後者現在在做什麼。又看了赤司一眼,才朝來路而去。
“大輝,我可以預知比賽和對手。”在他剛跨出幾步之時,赤司又說道。
青峰轉過頭:“那又怎樣?”這是在誇耀自己過人的籃球天賦?別開玩笑了,他遲早會打敗這個人。
“我也可以預知你們的命運。”那副表情顯得莫測高深。
青峰微微怔住,忽然想起赤司曾經說過的話——“終有一天你會覺得跟不上自己腳步的哲也是個負累,而把他徹底拋掉。”哈,怎麼可能,先不說黑子已經變強了,他怎麼會拋掉自己的搭檔。
“你什麼時候變得和綠間一樣,喜歡做些莫名其妙的占卜了?”青峰不置可否地冷聲道,“有時間還不如去睡覺,清醒一下你昏掉的腦子。”
赤司眯起眼睛,對於這種頂撞頗是不喜:“技術沒變多少,膽子倒還增長了。”
有種人即便什麼都沒做,單單這樣看著你,也會帶來莫大壓迫。可青峰從來不覺得他有什麼可怕,以前不,現在也不,所以在那危險的目光下,仍舊不退縮地直視著。他之所以在某些時候服從赤司命令,並非是把自己當作了棋子或者小卒,而是想借由對方的適時指導,能在籃球這條路上走得更遠而已。
部長?他承認。朋友?完全不是。青峰大輝的好友僅有黑子一人,其他的都無關痛癢。
“不過算了。”就在氣氛逐漸僵硬時,赤司驀地笑了,“大輝就好好享受和哲也所剩不多的愉快時光吧。”說完把視線調向灰濛濛的天空,光看側面的話,挺像個憂鬱少年。不過那只是假象罷了,隨意碰觸的話可會扎得人鮮血淋漓。
“你這個預測不會有實現的一天的。”青峰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他和赤司這一生都不會合得來。
見他離開,赤司也沒有跟上去。而是靜靜|坐在原地,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或者是什麼都沒想,整個人呈現放空的狀態。
直到一個小女孩兒拽著媽媽跑過身邊,他才回過神來:“嗯?”低頭一看,是一小包裝著彩色糖果的塑膠袋,顯然是從別人衣兜裡掉出來的。
從欄杆上跳了下來,赤司彎腰撿起袋子,放在掌心端詳。這時衣角被人拉扯了下,原來是之前那個小女孩兒,臉帶躊躇地看著他,另一隻手還抓著個和黑子之前相同的氣球。
“有事?”赤司有些微的潔癖,一想到她剛剛也許擦過鼻涕之類的,眉頭就蹙了起來。腿向左移動,試圖甩開那隻手。誰知道小女孩越拽越緊,嘴巴還癟了下去,“放開。”他可不會因為對方年紀小,就故作親切地輕言細語。
“我、我……”她結巴著,半天說不出話。
赤司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把人一腳踢開,這樣才能重新得到清靜。忍了忍,最後還是看向小女孩手裡的氣球,很可愛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