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傾斜了一些,看似失去重心,實則不然。步伐不但沒有凌亂,反而是加快了速度。連帶著身體也開始左右晃動,讓人猜測不出方向。
“這種假動作就想過我?”堂島冷哼,在他行動前就撲過去打算把球直接截下來。也就在這時侯,黑子動了,重新直起身體,右腳踮起朝外,整個人在原地轉了一圈, 在對方愣住的一霎那,就已經繞開那雙手,來到了堂島身後。
“怎麼可能?”就算那個15號已經甩開他直奔青山籃下,堂島還是不敢置信。自己怎麼能輸給這樣的小子?
“你休想得逞!”咬咬牙,他又緊跟著追了上去。
籃架近在咫尺,黑子的手微微一抖,似乎在猶豫什麼。投還是不投?這是個問題。理智告訴他應該把球回傳給黃瀨或者任何一個隊友,衝動卻告訴他,投吧,不一定進不了。你是籃球手,難道投球也是錯嗎?不是的,他沒錯!
在盯防球員追上來前,黑子一躍而起,手腕也跟著動了動,目光直視著籃筐沒有半分遲疑。
“哲也!”是誰在場外喊了聲,好像是赤司,以前可從沒聽到他的聲音這麼大過。是想阻止自己投籃嗎?或者是表達對不聽命令的人的憤怒。
不過光是喊就可以阻止嗎?不能吧。“赤司君想阻止的話,就上場好了。”很少在心裡產生類似的反抗心理,不過偶爾為之居然讓黑子感到有些莫名的愉悅,這樣的心情著實奇怪啊。
抱歉,他也想任性一次。
沉默無存在感的是黑子,衝動、不想服從的就不是黑子?不,他也只是箇中學生,衝動也是特性之一啊。
球輕輕丟擲,按照這個路線興許有進去的可能。不過半路卻殺出個人跳起攔截,雖然堂島只用指尖碰到了一下,卻也改變了球的方向。最後只砸在邊框,掉了下來。而早守在那裡的青山中鋒內藤順利搶到籃板球,然後迅速傳給隊友,打了帝光一個反擊。
在哨聲響起那一刻,也把比分擴大到了8分,這對於常勝之師帝光來說,不得不算是個屈辱。
第一節比賽結束,黃瀨見黑子還站在場上不動,想過去安慰幾句,說些“你能突破那個刺蝟頭已經不錯了。”或者是“不是你投不進,只是被刺蝟頭干擾到了而已。”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把安靜留給了對方。
堂島走到黑子面前,眼光不再是輕蔑,反而帶了些奇怪的色彩。兩人沉默著,最後還是黑子先開口道:“籃球不是抱著怨恨和怒火就可以進行的運動。”
“哈?”搞什麼,說些沒頭沒腦的話。
“我的動力來自於‘喜歡’的心情。”黑子又說道。不是想把自己的觀點強加給別人,只是一種告知。
“少天真了,打籃球除了勝利之外還能有什麼?光靠什麼喜歡、堅持又有什麼用?”他指著帝光看臺上那副大大的“百戰百勝”旗幟嘲諷道,“你們帝光也是這樣吧,現在又來說喜歡,真是夠了。不管快樂還是不快樂,沒有勝利的比賽就沒有任何意義。”
“說的也是,無法勝利的話就沒有下一場比賽了。”黑子點點頭,繼續說著自己的看法,“不過即使贏了比賽,如果覺得不快樂的話,對我來說也沒有意義。”
堂島冷笑:“是嗎,那麼你就繼續你的快樂比賽吧,不過……今天將是你最不快樂的比賽。”
“你錯了嗎?”坐在椅子上的赤司見到黑子過來,語氣平淡地問了句。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這樣才更讓人害怕。連橘都找了個藉口離開,更別說其他人,留在原地的也只有那幾個二年生主力。
黑子接過青峰遞來的毛巾,順便道了聲謝。
“沒聽到?”赤司眸子閃著危險的光芒,青峰看了直接把人往自己身邊一帶,大有保護者的架勢。
黑子拍拍青峰,示意他把自己放開,然後又說道:“抱歉。”
“哦?”
“我說抱歉不是因為選擇和12號一對一,而是抱歉讓帝光丟了兩分。”
赤司的手指又不自覺地敲擊著:“那你是後悔了?”
“沒有。”黑子搖搖頭,“我不會為自己做的事情後悔,因為後悔沒有任何意義。”失敗能學到更多東西和經驗,所以他不排斥個人失敗,卻不想球隊因他而失敗。兩相權衡之下,他決定壓抑住內心那股想要冒出頭的躁動,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叫囂著冒出頭來。
他又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黑子直視過去:“下一次我會把所有情況都考慮進去的,不會再貿然出手。”這次是沒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