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因此遠離了後宮視線,不過一年,便遠遠不如南安王爺的聲勢了。
“這茜香國是個什麼國家?”水欣隱約還記得紅樓夢中提到茜香國的是那位跟賈寶玉有些不清楚的忠順王府的戲子蔣玉菡,那兩個便是私換了汗巾子,蔣玉菡的那條便說是茜香國進貢來的,夏天繫著,肌膚生香,不生汗漬。而賈寶玉因此把襲給他做的汗巾子換給了蔣玉菡,回去惹了惱。後來有推測說這是預示著襲最終的歸屬落蔣玉菡身上。
顧氏聞言笑道:“難得殿下有不知道的,這茜香國不就是女兒國麼?聽聞他們那邊兒是女皇主政,國小力微,往年總是進貢來的。”
水欣暗自點了點頭,念頭卻又轉到旁的上去了,一個戲子蔣玉菡都有能夠肌膚生香的汗巾子,怎麼自己沒有呢?
扭頭就去找皇帝了,這一問又讓皇帝笑了一場:“一個男兒,要什麼肌膚生香,清涼無汗?!”
水欣不滿意地說:“男兒怎麼了?男兒就不怕熱了,還是說男兒就不出汗了?既然都有,為什麼就不能要一件清涼無汗的衣裳?父皇是偏疼女兒麼?”
皇帝被此話一堵,的確,沒有一條道理說男兒不能清涼無汗的,無奈地看了一眼水欣,說:“倒是尖,總盯著那點兒好東西。”
茜香國進貢來的衣料總是稀缺,後宮的嬪妃都喜歡,便是皇帝自己,雖不說卻也喜歡躺那使清涼無汗的面料上午覺,只可惜那面料到底差一些,不能做隨身衣裳,不然… …想到此處,皇帝不自然地假咳一聲:“李勝,還不去把茜香國進貢的布料尋來,一發給了十九,免得他鬧騰!”
往日都是嬪妃鬧騰著要布料,兒子來鬧騰還是第一次,皇帝多少還是覺得好笑,說著又笑了。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水欣也不介意被嘲笑,笑一笑又不會少塊兒肉,隨他笑吧,再者,以為是什麼都有被皇帝笑話的資格麼?這也是殊榮啊!
高高興興抱著衣料回來的水欣顧氏這裡吃了癟,“可是馬上要麼,這都秋日了,沒幾天便涼了,要著清涼無汗的做衣裳… …”
“呃,先放著,明年做夏天衣裳。”水欣很快下了決斷,迅速奔到裡間,丟死了,秋天要夏天衣料,他糊塗了嗎?
乾清宮裡,皇帝心情很好地跟李勝說:“這傻小子,莫不是以為這布料能做秋天衣裳?便是做了,可當穿麼?”
原來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只當時不說,等著過後看笑話。
李勝跟著賠笑,心裡頭卻想,這二十來個皇子,能得皇帝一句“傻小子”的也唯有那位天生神力的十九殿下了。
再一想,那位殿下也是稀罕,天生神力是誰都能有的麼?而最稀罕的還於怎麼偏偏是太子傷了才發現他天生神力。而這,卻是不可說的了。這世上,總有一種是生而知之,總有一種是天生聰明,又不能以俗理來斷。
過年時候,宮內大宴。
這一年於水欣來說沒什麼不同,只來年便要上學也許有些成長的緊張感?
這一年於太子來說格外地不同,天上地下的變化不是最讓無措的,最讓無措的是明知道這變化進行,然而卻沒有力挽狂瀾的力量,岌岌可危的太子位讓太子睡不安枕,只幾個月間便消瘦了許多,然而出現大宴上的太子卻精神奕奕,端著太子的架子高傲自矜,倒也讓看不出他是否失意。
只有水欣,察覺到那偶爾投射過來的陰毒目光,心中暗自戒備,他才不信太子會放過自己吶!某種意義上,他也讓這位斷子絕孫了!
沒察覺到那一眼的皇帝對太子的精神狀態微微點頭,就是這般才對,寵辱不驚,方是儲君風範。怎麼看,自己這個兒子還是不錯的麼,只不過… …目光下移,看著那盤龍所,終究有了些遺憾感嘆,幸好太子還有庶子,不行就放一個到太子妃名下好了。
宮中過年的大宴分成兩場,一場是要宴請大臣的,時間不太長,就相當於領導領著手下聚會,說一些總結今年展望明年的話就作罷,緊跟著的一場是家宴,各宮數得上號的嬪妃,已經開府還未開府的皇子及其王妃和嫡子嫡女都可列席。
水欣對這樣的宴會沒什麼興趣,卻還是老老實實坐位子上,皇子的位子是按照年齡排序的,小二十太小,只開始露了頭就被乳母抱回去了,這會兒坐水欣身邊的只有十八,但他也沒做多久就竄到十五皇子的身邊了,他本也想叫水欣過去的,水欣不樂意擠家兄弟中間,便沒去。
大宴開始,歌舞之餘,太子領頭祝詞,美好的祝福寄予著對來年的希望,都是很悅耳的話,聽得皇帝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