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是剛剛他惡作劇弄上去的障眼法……
不管莫邪心裡如何憋屈,外表慣有的高深莫測還是讓一旁眼巴巴望著他的小孩失落的垂下了頭。俞墨咬著嘴唇,皺著臉嘆氣,“對了,這個可是你施加在我身上的詛咒呢,我居然蠢到拜託你幫我解除……”
莫邪默默的把想要給那個耷拉著小腦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小孩子順毛的手背到身手:……
完全陷入自我厭惡的俞墨耷拉著小腦袋,手指戳在地上畫圈圈。
莫邪的眼神開始變得柔和。。
俞墨依然蹲在地上畫圈圈。
“咕嚕嚕嚕——”
莫邪盯著蹲在地上抱著肚子耳朵尖都紅了的小孩,臉上漂浮上兩朵小紅暈。
“……哈哈,那個,那個該吃午飯了吧,”俞墨尷尬的捂著叫個不停的肚子,乾笑著站起身,眼神躲避著那道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踢踢踏踏的一溜小跑奔著被雲澤撞開的房門跑去。
“小貓,”莫邪盯著那個灰色的小腦袋上後腦勺立起來的幾撮灰毛,忽然間開口。等到已經摸到了門把手的小孩猶豫了一會兒回過頭,用那雙銀灰色的貓眼看過來時,莫邪的嘴角翹起一個溫和的弧度,輕聲道,“如果想要消除手掌心上的名字,就去找曾經彆扭的物件,然後對他說出心裡話吧。記住我曾經說的,對你有過越大影響,和你越是親近的人,就能夠越快的幫你消除掉手掌心的字,然後解開詛咒。”
俞墨眨了眨眼,有些遲疑的點點頭,便毫不猶豫的轉身,跑下樓。
莫邪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盯著大門的方向神色複雜。他抬起修長的手,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輕嘆了口氣,跟著走出了房門。
他一直平平靜靜的內心,好像真的有點亂了。
不,應該說,從那個時候跟在干將身邊看到這個小傢伙的那一刻起,當他一直覺得什麼都很無聊的內心對一個凡人忽然間產生興趣時,他的心,就已經亂了。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思凡?
輕巧的走下樓梯,莫邪扭頭望著從廚房的窗子露出來的吃相和倉鼠非常相似的小孩,嘆了口氣,笑了。
好像自打他有意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他對什麼東西產生過這麼複雜的想法。
還是……順其自然吧。
正全力把媽媽剛端上來的一盤香菇包子吃掉的俞墨眼角瞄到從樓梯上緩步走下來的莫邪。他咀嚼的動作頓了下,腦海裡忽然閃現出剛剛在屋子裡他最後和自己說過的話。是了,之前媽媽爸爸還有今天的表哥,都可以說是和他最親近的人。他這個人因為從小受到師傅的教育,對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並不非常的熱切。如果說是對自己很有影響的,除了爸爸媽媽還有表哥,那就只有……
俞墨貓似的大眼轉了轉,視線落到了桌子另一邊,正雙手撐著下巴笑眯眯看著他吃的媽媽身上。
“媽媽,”俞墨快速的把嘴裡的包子嚥下去,“我出去修行的這段時間,你有見過師傅嗎?”
“有哦,”俞媽媽笑眯眯的點頭,她向前探過身子,伸手擦掉了俞墨嘴邊的菜渣,“之前雲小子帶著你忽然間說是要出去修行的信回來,我和爸爸就去了趟學校,和沐師傅請了假。”
俞墨在心裡默默的掰手指,說起來從他離開家到這次回來,他在各個世界轉悠,大概也過了快一年的時間。那媽媽上次見到師傅應該就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最近媽媽有見過師傅嗎?”
“最近?”俞媽媽皺起細緻的眉頭想了會兒,然後眼睛一亮,右手握拳砸在左掌心上,“啊,想起來了,沐師傅前一段時間好像交到了一個忘年交,前幾天忽然來了精神,去日本找那個孩子去了!”
忘年交?!還追到日本?!
俞墨微張開嘴,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像是看到了會說人話的大猩猩。他的那個聲稱‘男子漢就應該自強自立,朋友什麼的全都是狗|屁,只有拳頭才是真漢子’的師傅,居然會在那麼大歲數之後,突發奇想的交了一個忘年交?!
這種感覺怎麼那麼像大尾巴狼忽然間變成牧羊犬去看羊?
總感覺有些新奇……
俞墨摸了摸下巴,頓時對那個能夠讓師傅打破自己的人生準則願意結交的‘忘年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過下一刻,當他看到動手給自己夾包子的媽媽時,心裡的那點興趣一下子就不見了。俞墨定定的望著笑的溫柔極了的媽媽,在對方用詢問的眼神看過來時,臉蛋紅撲撲的垂下頭,嗷嗚一口咬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