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不禁笑出聲來,看來自己確實將楚留香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逼到了極致,否則他又怎會這麼疏忽,將孫田圃丟在一邊,急衝衝地去找素心?
無花此刻的心情不可謂不好,又不可謂很好,他卻也將楚留香當做一個不可多得的知己者,可惜兩人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無花站在窗下,臉色漸漸地冷了下來——每一次殺人,他的神情都會這樣冷肅,他心中並沒有殺手那種虛偽的對殺人的莫名信仰,這只是延續於他的父親,那個來自東瀛已經死去二十多年的剛毅武士。
無花忽然有了開口替楚留香回答孫田圃的欲。望,可是令他驚詫的是,已經有人先他一步出聲,嘻嘻笑道:“那個人姓楚,別人都叫他香帥的。”
無花一驚,他一直守在窗下,如何不知道屋內的情況,不知道里面有幾個人?
這突然而起的聲音他卻也認得,正是那晚在孔雀大街上見到的那個喬裝成楚留香妻子的女人。
無花心中殺意頓生,他的計劃容不得孫田圃這樣的意外活著,而楚留香的女人夠多,死去一兩個也沒有差別!
可是就像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出現一樣,等到無花推門進入屋中的時候,不論是她還是孫田圃竟都從屋中消失了。
他們去了哪裡?又是如何在無花大師的眼皮子低下消失了蹤跡?
風,輕輕地吹;
六月的陽光熾熱地暴曬著人們的臉龐,將他們的容顏曬得通紅。
他的那件屋子雖然破舊,卻也不可能擋不住風遮不去陽光。
被蘇丹虹鬆開領子後,孫田圃有一瞬間的茫然,他當然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他的家,卻不知道對方是用了什麼法子做到這一點的。他居住的地方是濟南城最貧窮、骯髒的貧民窟,那裡嘈雜卻寂寞,絕不像現在所在的地方,有著甜蜜的花香、人們見面時斯文的問候、談笑聲。
這裡的一切都似愉快的,絕不是貧民窟中該有的那種愉快。
孫田圃不意坑騙自己,剛剛抓著自己領子的人是運用決定的輕功才能在一瞬將將他帶到這裡——他少年時也是有名氣有見識的人,怎會不知再好的輕功也不能在眨眼間越過五條大街,來到另一個地方?
蘇丹虹此刻正翻查地圖,剛剛在楚留香踏出孫田圃的屋子第一時間他就用掉一張定點傳送卷,之後在無花出手之前,又立馬使用飛行翅膀隨機傳送到了地圖上的其他地方。
這個地方他當然不知道是哪兒,不過他也不是很在乎,連他都不知道的地方,想必無花和他的黨羽也不能立即知道才對。
不得不說在這時候,蘇丹虹真是太天真了,難道他不知道丐幫是這個時代資訊最多、傳達最快的幫派?
怪只怪楚留香不想打擊他,因而沒有告訴他南宮靈並不是什麼魔教蝙蝠公子,而是丐幫現任的掌門人。
所以,他很快就發現有幾個小紅點兒在他身邊繞來繞去,像蒼蠅一樣煩人。
“看來那些人是一定要殺你的了!”蘇丹虹嘆息,對孫田圃說道:“你究竟對楚留香說了什麼,竟然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禍端?”
忽然聽聞有人要殺自己,孫田圃驚嚇得微微張開了嘴,可是當蘇丹虹問他話時他又立刻警惕地閉上了嘴,他既然知道這件事十分緊秘,緊秘得別人幾欲殺死自己,那他就一定要保守這個秘密,權當還報楚留香對自己的那番勸解。
孫田圃路並不知道蘇丹虹與楚留香的關係,而現在即便蘇丹虹說了他也絕不會相信,他已經做了瞎子很多年,自然比別人更警惕一些。
蘇丹虹無奈了,他想想道:“看來你並不信任我!”
孫田圃說道:“任何人從家裡被人突然抓到陌生的環境中,都不會對抓他的人有所信任。”
蘇丹虹點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所以他沒有再追問孫田圃,而是將隱形衣拿了出來,交到了孫田圃手上,囑咐他穿上:“這件衣服能夠很好地保護你,但你也可以不聽我的,但此後你不論遭遇了什麼,都與我無關,若非因為楚留香,我是絕不會多管一點好事的。”他說這話時竟似乎有了點抱怨,但是他說完後就像被自己逗樂了一般又笑出聲來。
孫田圃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莫名其妙得可以,卻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而是將這件衣服穿在了身上——這件衣服薄如蟬翼,穿在身上一點重量也沒有,孫田圃不禁更加驚奇起來,而那個奇怪的女人竟然一點也不避諱地幫他將連衣的兜帽戴在了他的頭上:“不戴上這個可不行,隱形的功能會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