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將……繼承我。
你會明白我心中所想的事,你將會了解這是怎樣的感情,你也會如同我一樣,走到這一步。
聖護不準備將話說完,他只是閉上眼,等待自己死亡。
慎也知道,這也是聖護的希望。與其被逮捕,被迫成為西比拉系統的一部分,不如死去。
所以他瞄準聖護的頭顱,扣動扳機。
他實現了自己一生最大仇敵的唯一願望。
最終,他竟然是個心軟的男人。
此時,慎也看到一個意外出現的人。雖說是意外,當看到之時他竟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一閃而過。
“教授,抱歉。沒能讓你與他見最後一面。”
雜賀讓二搖搖頭:“他一定不想見到我。”
總是說別人高傲,其實聖護自己也是個相當驕傲的傢伙。以這個樣子死去的模樣,大概不會希望被自己看到。
慎也看向躺在地上的聖護,明明已經是血肉模糊的面孔,為何看來卻非常的安詳?
只有他知道,這個男人後半部分瘋狂的犯罪行動,只是為了向誰證明自我的存在,還有,再見一面什麼人。
為什麼有種糟糕的感覺,彷彿殺了他是一種詛咒,自己將不得不繼承這個男人的遺志,完成什麼事。
“嘖。”
慎也咋下舌,意圖轉身離開,可惜身體晃動一下,向後仰倒。
“慎也!!”
已經追上來的朱驚訝,趕緊跑過來。
此時雜賀讓二已經將這個大男孩抱起來,驚得朱目瞪口呆!說實話,慎也前輩一點都不適合被大叔公主抱,真的。
“我帶他先回去療傷。”
“啊?可是——”
“現在的他不再是執行官,未來也不可能成為執行官了。”
狡齧慎也對西比拉系統充滿對抗情緒,尤其是殺死了聖護之後,這種情緒已經成為了一種意志。
雜賀讓二知道,懷中這男人,終有一天會毀掉自己的心血。明知這一點,還是覺得這傢伙活下去更好,是因為在我內心深處已經認可了常守朱所說的話——能夠維護未來的不是系統,而是人類的‘心意’嗎?呵呵,這樣天真的童話,也只有小女孩說說罷了。世界往往比那更殘酷,而且,沒有惡意與犯罪,就沒有淘汰與進化。這是生物的本能,只要人還活著,就無從違背。
當然,這不是常守朱以先進的經驗跟知識積累所能瞭解的事情。
物種的多樣化,也是進化中的關鍵環節;所以這樣的常守朱,這樣的慎也,都必須活下去,作為‘個例’展開新的世界。
看來,自己也要作為管理員繼續進行下去,直到系統終結的一幕。
【第三個條件——如槙島聖護與狡齧慎也第二次對決依然取得勝利,那麼移除我的系統管理員許可權。】
吶,知道你無法狠心殺死慎也,我特意將條件設定的這樣寬鬆,可是啊,你為什麼還是……
雜賀讓二想到了什麼,沒有繼續往深想下去。
在兩人的對決之中,聖護一再向慎也強調每個人都是孤獨,可以取代的。
最初,給聖護植入這樣想法的正是自己。
而且,為什麼覺得孤獨呢,明明從來都沒有這樣感情的獨行俠,為什麼如同絕望一般的感到孤獨,不惜以自己的死亡來終結一切。
還是說,槙島聖護其實是在試探自己,可惜自己直到最後都未曾出現。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失去他而哭泣的程度,是什麼樣的感覺。”
雜賀讓二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說道。
“可是,在我看來你就是在哭。”
在他懷中的慎也突然睜開眼,這樣說道。
“真是個死心眼的大叔,到了自己的事情反而看不清,並不是所有的哭泣都要流出眼淚。”
說著慎也伸出手,捧著雜賀讓二的臉捏下去。
“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
這樣的說法,卻讓雜賀讓二湧出淚水。
什麼原因,不明白。彷彿遏制了數十年的眼淚一起湧出,怎樣都控制不住。
慎也圈著他的脖子,吻去他的眼淚。
我是個結果論者,無論過程如何,重要的是結果。喜歡著聖護不要緊,愛著常守朱也無所謂。因為,最後與你在一起的終究是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