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落了地,連氣息也未亂分毫,語氣裡卻已隱隱有些怒火:“怎生在軍中還有人對軍師如此無禮?是嫌自己命太長了麼?”
樊稠一聽是呂布的聲音頓時嚇得腿腳一軟險些癱在地上,還是高順滿不在乎的頂了回去:“侯爺莫惱,樊將軍之前也沒見過軍師,再說軍師就這麼直愣愣的衝過來,我和文遠還嚇了一大跳呢。”
呂布朝修遠投去詢問的眼神,修遠鎮定自若的在呂布懷裡整了整衣衫,強自按捺著欣喜朝樊稠吩咐到:“勞煩樊將軍趕緊去把賈先生請過來,眼下困局非先生不可破也。”
呂布知道修遠早知天機,頓時也明白過來,這賈先生恐怕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當即便和修遠一起跟在樊稠身後,打算親自去見,也好做足了禮數。高順和張遼見自家主公都走了,自是一同跟在身後,毋須多言。
☆、第6章 賈文和毒計脫險境
樊稠跟隨董卓的時日不短,對呂布的勇武十分佩服的同時,對他火爆的壞脾氣也極為忌憚。短短一小段坡路竟走的是深一腳淺一腳,甚是滑稽。好在呂布面上雖是一本正經,暗地裡卻在修遠身上胡亂揉捏,佔盡便宜。
高順和張遼兩人只好冷著臉沉默的跟在呂布身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管是什麼事,只要和自家軍師有關,那絕對都是呂布的逆鱗,當然如果呂布真的暴走了,一直跟著呂布的西涼兵們都知道,找軍師準不會錯。
修遠。遠遠地。就看到隨意站在兵士中間的那個清瘦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因為星夜的寒意,他雙手都籠進袖子裡,面上神色飄忽,只有眼底偶爾閃過的銳利能讓修遠把他和一計亂天下的賈文和聯絡在一起。
修遠腳下步子踩得更勤快了些,呂布不動聲色的把原本環在修遠腰間的手臂挪到他肩膀上,銳利的側臉上自然的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來,長腳一跨,搶在修遠前面朝著賈詡躬著身子拜了拜:“賈先生,奉先身陷危局煩請先生賜教,日後若能逃出昇天必不會薄待了先生。”
賈詡隨意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便把視線落到修遠臉上,隨即對著修遠深深作了個揖:“久聞修遠先生擅窺天機又通數數易理,侯爺有軍師在側日後必是前途無量,不知道修遠先生對著天下亂局作何打算?”
修遠對賈詡有此一問並不意外,不過雖然早有準備修遠的回答還是十分謹慎,畢竟他對賈詡的算無遺策十分忌憚,“片言危困擾群雄,文和亂舞三分碎。”可以很負責的說,三國三分天下的亂世直接原因就是賈詡,縱然修遠因為熟知歷史,也許在這個時空裡能佔到些許的便宜,也無法輕視這樣一個以一己之力就謀亂天下的可怕人物。
他斂著眉眼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避重就輕的答了句:“縱然天理命數都近在咫尺,在這群雄紛爭的亂世,除卻自保以外也再無餘力想太多了,先生此問倒真是高看清河了。”修遠之所以以表字自稱,自然是毫不掩飾自己要拉攏賈詡的決心,呂布雖不明白兩人言詞間暗藏的機鋒,得了修遠如此明顯的暗示哪裡還有不行動的道理。
只見他偉岸的身軀徒然一矮,竟是半跪在賈詡面前,英挺的深邃的五官上也很快浮現出哀慼之色來。呂布素來以勇武倨傲為人所知,饒是聰明機變如賈詡一時間也看不出有絲毫作偽。
呂布聲線低沉,語氣誠懇:“先生既知我家軍師得窺天機,又如何能不明白,我萬千西涼軍士正陷入有死無生的險地,若非先生之謀不能破,奉先原本只是九原鎮上一草莽,死不足惜,可這些西涼的兵士們多是舊部,隨我多年,怎能未曾建功分毫便枉死此地?何況賈先生跟隨義父多年,這兵士裡怕也有不少是熟識吧。”
就算是隻為自保,賈詡也早打定主意要想辦法向呂布獻策,只是擔憂呂布的壞脾氣並不待見自己,如今呂布在這萬千軍士面前的一跪,倒是讓賈詡生出幾分真心跟隨呂布的想法來。畢竟呂布陣營武力自是不需多言,又有修遠這樣的異士能步步料定先機,此間亂世已有預兆,要想獨善其身沒有軍士良將保護,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與其膽戰心驚的觀望,還不如早早讓自己安定下來。
賈詡有意把呂布晾在原地,既沒開口說出什麼計策,更沒要讓呂布起來的意思。他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到軍士們方才為他準備的草蓆上,很顯然,那草蓆剛剛才安置了什麼重傷之人,可軍中糧馬全無,這怕是僅存的一張草蓆了,兵士們細心的把上面的血跡用乾淨的草料清理了還特地翻到另一面,自己在洛陽這麼多年,縱然自己沒什麼印象,恐怕在這些軍士們眼中自己早已是熟人了,所以就算他們又冷又餓還是毫無怨言的把草蓆留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