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口,想來古人總是靦腆內斂,他這樣的世家公子更是如此,而且我時常想,就算他真的愛我,也一點都不讓人感到高興。
我害怕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原隨雲,恐懼壓倒了所有其他感情,而變成了唯一,或許黑暗和虛弱的身體實在太過於折磨人,單一的生活也給不了我其他的記憶與思考,所以我只能不斷想著原隨雲,想著毫無目標的未來。
未來是什麼呢?在上輩子,放在我眼前的只有兩樣——黑暗和原隨雲,黑暗和原隨雲是一體的,是共生的,當我看到原隨雲的時候,不管他表現的如何溫柔繾綣,如何優雅沉靜,我所看見的,永遠只有散不去的黑暗。
然而人類真是神奇的物種,哪怕軟弱如我,當希望出現的時候,突然也生出了反抗的心思,一直被恐懼所壓制的,被黑暗所籠罩的,對於原隨雲的其他情感,慢慢脫離漆黑的泥淖,展現出了它們的模樣。
脆弱的,一擊即碎的愛;厚重的,如潭底淤泥一般的恨。
湖水黝黑,水波盪漾間,閃動著瑩瑩的光芒,空氣帶著草木清香,其中卻也混雜著腐爛木葉的臭味。
我正嗅著鼻尖那細微卻鮮明的味道,突然這片清淡香味間,就混雜了濃烈的脂粉氣,我皺著眉頭偏頭,就看見這畫舫上的彈琴姑娘,婷婷嫋嫋地坐在了一邊。
她挽著鬆鬆的髮髻,五官精緻,細細的柳葉眉和如蒙煙雨的眸子,無論做什麼表情,都彷彿籠著輕愁。此刻她溫婉地笑著,蒼白的面孔對比著墨一般的烏髮,髮絲蜿蜒,纏繞著細細的脖子,落在精緻的鎖骨上。
她是一個給男人以保護欲的女人,蒼白,瘦弱,安靜,羞澀——還有憂鬱。
她微笑著問:“夜深露重,公子為何要獨坐船頭?”
我撐著腦袋,歪頭看著她,又看了看船艙中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