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抓緊皇帝的手道:“這裡便是皇宮,我還回哪個宮去?”
他眼中如有火焰躍動,兩步踏到我面前,緩緩說道:“我方才聽到太醫描述你的症候,卻和當初孫大夫替你診斷的情形差相彷彿。那天我便見那個影衛在你身邊,原來你和他……那時縱橫才幾個月……”他聲音斷續,似是再說不下去,幾回吞吞吐吐,最後只道了一聲“你和我回去!”
我只覺著疲憊已極,提不起精神和他說話,倒是皇帝在一旁不甘寂寞地問道:“你們打什麼機鋒呢?莫非是疆婕妤受傷了?既如此何不留在宮中教玉卿好生診治?反正他這些日子也要宮裡避亂。”
秋嵐緒並不答他的話,只盯著我,身上威壓逼人,若非我站在正牌攻身後,怕是此時立都立不住了。我甩開龍笏君的手,倒退兩步一手按上胸口:“秋宮主,你是要帶我回去管束麼?管我什麼?怕是想管什麼都已經晚了。你來找我最初不過為解蠱毒,那也不難,黎桃兒說過,這東西就養在我心頭,我立時將它拿出來……”
我五指成鉤,便向胸口抓去。秋嵐緒當即厲喝一聲:“住手!”身形微動,已來至我面前,緊緊抓住了那隻手腕。我咬著嘴唇看向那腕上被抓出的紅腫,挑眉看向他:“秋宮主不是為此而來麼,怎地倒阻我動手了?”
他極嚴厲地盯視我許久,終於點頭道:“好、好,兒大不由爹,我也管不得你。今日我先不帶你回去,你在此好自為之——”他又向我腹間看了一眼,篤定地笑了一聲:“哼,早晚你也不能留在此處!”
他拂袖便走,眨眼間已沒入遠方。龍笏君望著他去處悠然嘆道:“他待你倒真是不錯。”
你是主角,感覺不出我做炮灰的心理壓力,才能說出這話來。我和他見一面就要出一身冷汗,當初住他宮裡時心臟病都比平時發作頻繁……再說,父子年上這口我不能接受,父子年下也不怎麼愛好,我們之間打一開始就有不可彌平的隔閡。
我抄起手往前走了幾步,又被龍笏君拉住胳膊:“你往哪走,那是冷宮方向。”走不上幾步,他又半是羨慕地說道:“秋先生雖然面上不顯,對你其實還是關心得緊。現在他年富力強你不珍惜,哪日沒了,定然要後悔當初不曾好生孝敬他。”
我又想起他突然沒了父母,自是有種“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心中一軟,不由得答道:“他和你想的不同,不必管他,你不是還要去處置熊大將軍一家麼?怎麼還不走?”
他拉著我走到慎刑司院外,直將我拉到御車上才道:“他要起兵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怎麼著熊才人還沒死,熊家也要時間糾集兵將。朕明日便將熊才人升為昭儀,只要他這麼好好活著,熊家便沒理由造反。倒是有一事朕打方才起便想問你……”
他猛地抬起身子,一手握著我的手腕,將我壓在車壁上:“熊才人今日之舉,是麗妃授意,還是你與她們共謀而成?”
虧我還以為他要問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心裡還作好了受驚的準備,敢情就是這個?我不慌不忙地看向他,鎮靜地答道:“此事也出於我意外。那日我住在麗妃宮中時,確實曾見熊才人闖進來哭訴,說我搶了他的戲份,麗妃娘娘也的確安慰了他幾句,卻是不曾叫他插手此事。”
她頂多就是叫那個熊受自殺而已,我倒是想讓他把我弄出宮去,可是一直沒等來。人家長成這種胸大無腦的樣子還能自力更生想出出鏡機會,你應當鼓勵,怎麼就覺著這事非是別人指點了他才能幹出來呢?
“當真?”龍笏君手上力道漸漸放輕,輕哼了一聲:“依熊才人的智商,斷不會想到這法子。既不是麗妃指使,必定就是作者打算這麼寫了。看來熊將軍起兵一事不易彌平……”
我搓了搓手腕,毫無愧意地把麗妃的主意當成自己的獻與皇帝:“殺了他父兄不就是了麼?陛下手中有的是影衛,待殺到他家中無人,自然也就不能造反了。”
他思慮一陣,終是點了點頭:“他們既有反心,這段君臣情誼早晚也留不住,倒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至少天下少遭一回兵難。”說著,他面上漸現笑意,低首在我手上吻了一下,讚許地看了我一眼:“愛妃真擅為朕解憂,不如朕今夜便宿在含冰殿,以作回報?”
方才還正常著,怎麼一下子就又來秀下限了?我不著痕跡地抽出手來,正色道:“陛下便是不記得白天答應我什麼了,也該知道秋宮主對我這個兒子頗為上心,若知道陛下強迫於我,怕是他能連玉嵐煙都帶回嵐颺宮去。陛下既然信任我,不妨給我個別的機會回報——我願去刺殺熊大將軍父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