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瞪大眼睛,這樣周正的談話方式,從未有過,他直了直小身板,輕輕的點點腦袋。
黎浩率先開口,直白的說著:“你不應該和那個人廝打,如果一定要出氣,那也是我去,而不是你,也許是我專斷,但是灰灰我沒有辦法,我希望你明白,你已經讓你給溺死了,我永遠覺著你需要保護,也永遠都提醒著我曾經沒有保護好你”
灰灰突然覺著很內疚,是他一直忽略了,原來黎浩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活在失而復得的後怕之中,這些話他從未說過,可是也對,如何說呢,說什麼呢。
灰灰經常想黎浩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問題或者做些很蠢的事情,抓著黎浩嚷嚷,讓他一遍一遍的向自己表達著熱愛,他也不遺餘力的告訴黎浩自己的忠誠。
可是他沒有做到,無論有著什麼藉口,他曾經扔下了黎浩。
他沒有做到自己所說的話,他讓黎浩日日都活在後怕之中。
這不是任何人的過錯。
如今說他們遁世也好,逃跑也好,甚至私奔也行,黎浩是為了他拋棄了一切,甚至一把火燒了紐約的醫院,所以他不能忍受自己出現任何事情,他付出了這麼多,如果自己真的發生了什麼,那麼黎浩要怎樣活下去。
灰灰第一次感受到,這個男人深沉的愛,是多麼的絕望,是將所有的後路都斷掉,然後大聲的喊著:遁世啦~~~~遁世啦~~~~
黎浩看著眼前這張小小的臉盤,並不說話,只是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黎浩開始害怕,開始反省是不是話說的太嚴重了。
黎浩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開口:“寶寶,曾經言笑城和我說過,你對蘭森是如何的冷漠,如何的堅強,甚至強悍,可是我沒有辦法相信,在我懷裡這樣嬌笑熱鬧的孩子,是不是也有能耐的一刻,如今我相信了,可是我仍然將你當成了孩子,這點我無法解釋”
灰灰抿著嘴,眨了眨眼睛,斂了眼角的溼意,低頭窩進黎浩的懷裡,輕聲的說道:“浩浩,要不我們做大飛機回北京吧,你可以當明星,我可以上學畫畫,有很多的朋友,這樣你會不會有些安全感”
黎浩有了驚慌,他的確現在無法相信他竟然真的領著這個孩子遁世了,他真的拋棄了所有,可是這一切和灰灰的安危比起來,一文不值。
黎浩說:“我的話讓你覺著負擔”
灰灰搖頭:“我覺著浩浩很可憐,現在只有我了”
這場談話,最終還是死在了一場擁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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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一直坐在門口,聽著屋裡的動靜,他怕這兩個帶著故事的外鄉人打起來。
因為男人有著簡單而暴力的血液,很容易就生氣,生氣就一定要發火,發火了肯定是要動手的,就連那個精緻的比女孩子還好看的孩子,都在被辱罵的時候,生氣的砸爛了椅子,更何況是黎浩那樣看著就是控制慾極強脾氣極不好的男人。
可是擔心的沒有發生,黎浩面色平常的走出來,詫異的看著蹲在門口的盧卡,說道:“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盧卡有些緊張的站起來,往屋裡的張望著,然後看黎浩說道:“你打他了?”
“·······”黎浩無語,灰灰偶爾走路不看道摔倒了自己都要心疼半天,怎麼可能伸手打他,黎浩一把揮開他,不耐煩的說:“走開走開,今天你下班了”
盧卡看著黎浩往出走,連忙跟上去,接著問:“你真的打他了?其實小孩子打架嘛不是什麼大問題,哎,他成年了嗎?如果沒有成年,在義大利傷害未成年人是犯法的,我勸你去自首,如果傷勢不重的話,你這麼有錢交點罰款就應該可以了,畢竟是自首嘛”
黎浩特無語的看著他,說道:“無論哪個國家,打人都是犯法的”
盧卡瞪大眼睛:“你真的打他了?哦,天哪,我媽媽說過打女人的男人都不叫男人,好吧,那個孩子不是女人,但是無論是什麼,你都不該動手······動手了以後你道歉了嗎?我是不是得去安慰他一下,或許他會喜歡上我,因為我應該不會動手打他,至少······”
黎浩實在是受不了,踹了他一腳,說道:“我什麼時候打他了,你那隻眼睛看到了”
盧卡眨眨眼睛,然後哦的一聲,說道:“我說的嗎?那你現在要去幹什麼啊”
黎浩斜眼看他,說道:“去買牛奶,這裡的超市咋什麼地方”
盧卡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