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聳肩收起槍,「尹殊就在這扇門的背後,我不打攪你英雄救美了。但你要小心,那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在。「
「伊克萊茵嗎?我倒是的確想會會她。」費蘭茲冷笑著眯起眼睛。
「需要我在這裡掩護你嗎?」
「不用。你回去吧,願意放棄休息時間義務參加這次行動,你的犧牲已經夠大了。」
「你是說笑還是裝傻?」白宵噗的一聲笑起來,「對於你的命令,我隨傳隨到,其中的原因你會不明白?你讓我有機會追到心儀的人,這是一輩子都還不清的恩情。」
「你怎麼也跟路易維拉一樣了?」費蘭茲皺眉,「你知道我從來不做交易,幫你追到夏牧是我自己的決定,並不需要你付出代價來償還。」
「你愛怎麼想是你的事,我愛怎麼做是我的事。」
「你……算了!既然你這麼說,就再幫我做一件事!」
「說。」
「你要在三十分鍾之內離開研究所,離開之前想辦法把整棟研究所都燒光。」
「為什麼?」白宵吃驚地挑眉,「這裡的混血怪物都是珍貴的實驗資料,你不想立功了?」
「我當然想立功,但我不希望這種骯髒的科學技術被任何國家利用……無論是別國,還是……我們自己的國家。」費蘭茲微微搖著頭,「與其把那些怪物交給科研機構,我還是寧願他們葬身在火海中。」
白宵凝視著他的背影,發出一聲嗤笑:「你太天真了,就算毀滅了這棟研究所,將來還會有人從其他渠道得到這些資料。」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費蘭茲……」
「閉嘴!叫我長官!!」話說到這個地步,費蘭茲也不想再羅嗦。他舉槍瞄準走廊裡的監視器,扣下扳機的前一瞬間又想起一件事。
「對了,在直升機上的時候你想跟我說什麼?你為什麼說就算尹殊滅不了尼德蘭,也肯定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白宵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費蘭茲沈默著,並不催促他。他一路上都在思考著答案,而且已經有了猜測。
但他不願意搶先說,他想親身確認,事情的真相是不是他猜測的那樣。
他只是想聽白宵親口把那句話說出來──
「尹殊,他跟我是一樣的。」
「他……也是尼德蘭的實驗品。」
就是這句話。
沈默了好幾秒鍾,白宵終於輕聲開口。
手指顫抖了一下,子彈從費蘭茲的槍裡飛出去,打在監視器旁邊的牆上。他長吁了一口氣,不知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回應白宵的話。
「但是……他身上為什麼沒有記號?」他無力地嘆了口氣。
「真的嗎?他的全身上下,你真的都仔細看過了?」白宵反問。
「你明知故問吧?」
「那就奇怪了,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他說自己在年幼的時候被尼德蘭綁架,囚禁在位於法國和西班牙邊境的研究所裡,整個白狐族付出了非常慘重的代價,犧牲了許多族人才把他救回來。而從此以後,白狐族和尼德蘭就成了互相憎恨的死對頭。」
「他說,讓族人因為自己而死的王,是一個失職的王。」
「他還說,只要自己活在世上一天,就算犧牲性命也要毀滅尼德蘭,用它來血祭自己的族人……」
白宵平靜的聲音在耳邊迴盪著,而費蘭茲幾乎已經無心去聽。他有些呆滯地凝視著走廊盡頭的那扇門,現在才終於明白,尹殊為什麼一心要毀滅尼德蘭,為什麼一聽到尼德蘭的事情就會頭腦發熱。
所謂的族人被擄走,所謂的每一代狐王都將毀滅尼德蘭作為最高的使命……原來這一切都是謊言,尹殊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真心實意地對待他,只是抱著一顆冷靜甚至是冷酷的心,付出身體的代價尋求他的協助。
為了復仇,什麼代價對他來說都無所謂;而一心想把他一輩子囚禁在身邊的自己,到頭來,原來連尹殊一點點的身世都不知道。
他根本就一點都不瞭解尹殊。
「我明白你在想什麼,」白宵從身後用手肘抵了抵費蘭茲的背,「但是你太不懂得揣摩別人的心思了。要知道,真正痛苦的事情,是不會講給真正重要的人聽的。」
「你懂什麼!不用你來給我上感情課!」費蘭茲罵了一句,再次舉槍瞄準監視器,扣下扳機。
這一次子彈沒有再打偏,準確地擊中目標。所有的紅外線瞬間消失,走廊變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