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步,鎮定下來後方望向阿紫:“你既只為避劫而來,便不可再想著對我做那些事。”
阿紫委屈地朝夏生皺起了臉,卻終究點了點頭。
雖然明明是很舒服的事情……但那樣做了之後,夏生的表情每次都很痛苦。他也不想,再看到夏生那樣。
夏生瞧著阿紫委屈從命的模樣有趣,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說起來,阿紫可以做到捨己救人,也並不是心地很壞。他從前的種種惡劣行徑手段,無非是為了自保,生怕自己驅逐了他後,再尋不到避劫之所。
再加上,野性矇昧未受教化,不行正道,只依著性子胡來。
在一些野史文獻上曾看到過,多少通天教的真仙,修成正果之前也劣跡累累。
比如孔雀明王,在大雪山時就曾一口吞下釋迦修成的丈二金身,釋迦剖其腹方得出。
如今阿紫既肯聽勸,可見其本性不惡。
阿紫見夏生笑了,也不自覺地勾起唇角。
算起來,是第二次看到他的笑容。
與看到他痛苦掙扎的感受截然相反,心頭有種暖意淺淺擴散,骨頭幾乎都酥掉了。
就像……就像是年幼時,秋日吃飽了躺在乾燥的洞穴前,肚皮朝天懶懶曬太陽的感覺。
以後,一定要讓他常常笑。
阿紫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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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夏生成親。
他要娶的女子,名叫寶璃,是麗娘房中的一名貼身丫頭。雖說不上傾城的美貌,卻也是上等之姿,性情更是難得的溫和賢良。
夏生的壞癖好滿府皆知,若是刁鑽機靈些的丫頭,必想方設辭了去。只指了她便肯默默接受這點,便是難得。
雖說只是娶丫頭,但畢竟是正室。麗娘心中本就對夏生有些虧欠,對這一生一次的大事,更是儘量鋪張奢華,請了不少親朋賓客。
入夜,偌大的廳堂內張燈結綵,門欞兩側貼了對斗大的喜字,大紅色的燈籠掛得到處都是,將整個柳府映照得亮亮堂堂、喜氣洋洋。
恭賀祝福之聲,不絕於耳。
柳員外重病在床,沒能來受兒子的大禮。只有麗娘穿了紅色吉服,鬢邊簪朵紅花,和相同打扮的柳家六娘並排坐在上席,笑吟吟看著一對新人走來。
六娘生性老實木訥,根本就沒想到麗娘操持這場婚禮的用意。她是小家出身,見寶璃人材出眾,心裡也就歡喜,不想其它。
只願兒子成親後,媳婦能好好管教,收了從前那些惡癖,從此好好立業生子……若是寶璃肯生養,過上一兩年,自己就能抱上胖孫子了吧。
想到這裡,六娘不禁心花怒放。
廳堂之外,星斗滿天。阿紫坐在對面的屋簷上,磨牙望著夏生與寶璃拜過天地雙親之後,又向高堂奉茶。
只覺得,從心底!!地往外冒酸氣。但,又不能上前撕了那個女人。
不是因為門前掛著的那塊八卦鏡。而是因為,夏生在笑。
自己真的撕了那個女人的話,夏生會難過吧。那樣,自己也會難過。
他絕對不會做讓自己難過的事……就是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