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了嗎?
他終於這麼問自己。
澀然上湧的苦味明白的告訴他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答案。
——錯了。
錯得離譜。
——因為那可笑的自負。
他無疑是自負的。
自負太久,忘記了如何去承認錯誤。
就如同虛偽太久,忘記了如何去承認愛情。
身體的力氣像是驟然被抽空,他只能沉默著虛握著黑羽盜一的手在繁華的街頭漫無目的的走。
即使……已經決定要放手,即使……已經註定要分離。他卻喪失了轉過頭再看一眼少年的勇氣。
只有交握的掌心傳來的人體的溫度告訴他。
此刻……還在。
於是,唇邊尚且掛著笑。
那笑容虛弱得彷彿立刻就會消失,卻很真實。
很暖。
往來的行人於身旁經過,時不時擦過衣角。
他就這麼掛著虛弱的笑看著一個與黑羽盜一擦肩而過的人把東西悄然塞進少年的手中。
抬起頭能看到街對面隱於人群中的Stefano很細微的向他點頭致敬。
他緊了緊握住少年的手,臉上嘲弄的表情一閃而逝。
腳步微頓,他牽著少年走向燈光更通明,人潮也更密集的舞臺。
他走在少年的前方,只是單純的牢握著少年的手,沒有回頭。
——從而留給身後的人小段檢視物件的時間。
手掌面蜻蜓點水般的刺痛感後,麻痺感從指尖迅速傳遞至全身。
他猛地回頭,在抿緊唇的少年瞳孔裡看到了自己混雜著驚人的憤怒,碎裂了一切優雅從容面具後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本來虛握著少年的手突然之間爆發出比麻痺前還要強得多的力度,死死扣在少年的手腕,指甲嵌入面板,刻出滲血的弧形印記。
在少年吃痛的表情裡,狂躁地發力想要將其拖入懷裡。
然而,周圍湧動的人潮不斷的推擠著兩人,他的舉動被卡在兩人之間的陌生人阻礙。
時間稍一拖延,麻痺感就開始佔據上風,他的手漸漸失力。
黑羽盜一咬著唇,低下頭,模糊不清的說了兩句話,拋下了掌心因為緊張而被濡溼的物體。
突如其來的刺目白光惹來周圍人群的尖叫,不明真相的人們閉上被光線刺疼的眼開始無措地慌亂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