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被慾望驅使,身體衝擊著身體,呻吟聲在忍耐之中悶聲響起。
“我也喜歡你。”路易斯好看的眉毛因為疼痛皺著,嘴角卻漾起清淡的笑容,“我喜歡你,你一定要記住。”
“不會忘記的。”安東吻他,與佔領他的身體同時。
慾望在恍惚之間釋放,灼熱的液體試圖溫暖逐漸冰冷的身體。
安東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牙齒緊緊的咬在路易斯左側的頸動脈上。
鮮血汩汩的流進飢渴的喉嚨,就像佔有了一個新的生命一樣。
路易斯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他青金石色的眼睛微微閉著,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安東鬆開了自己的犬齒,但是枯竭的血管已經攣縮,傷口並沒有血液流出來。
他端詳著這一張一瞬間被死亡變得陌生的臉,微閉的眼瞼下鞏膜尚未來得及變得渾濁,瞳孔散大,嘴唇蒼白如紙。
胸腔已經不再起伏,他俯下頭仔細傾聽,心臟也沒了動靜。
一時間他忽然覺得萬念俱灰,呆愣愣滴下兩滴眼淚來。
可是舌尖殘留的血腥氣味又再一次勾起他本能裡不可磨滅部分,飢餓又一次席捲過來,這種飢餓感在他的基因裡被深深隱藏,這一刻浮現出來,不可抵抗。
他俯身下去,在這一具失卻生命的軀體上,饕餮起來。
一面撕咬,眼淚一面不受抑制的流淌下來,自鼻翼流進嘴裡,微鹹。
我終於吃掉了他。他想,心裡驚濤駭浪,臉上卻不知道應該做出哪一副表情來。
他腦海裡不由自主想起從始至終的那些情節,故事,那些驚慌,微笑,這一切就像一枚禮炮,興高采烈的放上天空,卻不知為何在炸響前一刻成了啞炮,灰溜溜的退場。
人生盛極而衰,可是他覺得自己尚未見過所謂的“盛極”,這衰敗來的卻無聲無息,就像站在懸崖邊上,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
我終於吃掉了他,他想著,這一切就像夢一樣發生了,卻又真實的不能否認。
他看著血肉模糊支離破碎的屍體,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來。
這笑比哭還要難看,他低聲嘟嘟囔囔。
“我們這算是在一起了麼?”安東含混的說著,“也許算吧?或者也許也不算?”
他站起身,敲牢房的門。
“讓我出去。”他說,“讓我出去。”
“原來你在這裡。”十天之後,安東撫摸著K…M4720,低聲的說。
而鋼鐵小獸在他的手下沉默溫順,不言不語。
“猊下。”安東轉回頭對著沃特大公爵鞠躬,“您是否會同意讓我上去看看呢?”
“隨你的便。”沃特大公爵還以躬身,“治安官大人。”
安東沿著舷梯一步一步向上走去,腳底下的金屬發出沉悶的聲響,在他聽來好似質問,好似撒嬌。
“他不會再回來了。”他的聲音輕若耳語,“可是或者他一直都在呢?誰知道呢?誰知道呢?不過你很快就會被拆卸掉了,你的零件需要被重新利用,來試圖維持這塊大陸的運轉,這是你的宿命,不是嗎?”
他進入駕駛艙,地面上咖啡的汙漬還在,一時間他產生幻覺,就好像駕駛員剛剛離開座椅一樣。
他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儀表盤,把手伸進兜裡。
手指玩弄一枚硬邦邦的東西,有一段對話浮現出來。
“這是什麼?”那時候的安東滿懷好奇的發問,伸手去摸路易斯把玩的這枚卡片。
“這是身份識別卡片。”路易斯把卡片遞給了他,嘿嘿的笑,“不過以後就用不到了。”
安東拿出卡片,這張精美的金屬片上面鐫刻數字和條碼,他端詳駕駛臺,之後把卡片放到駕駛臺上的一個凹槽裡。
小獸依舊沉寂著,安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他再次仔細端詳駕駛臺,摸索著按下幾個按鈕。
小獸依舊盹著。
安東嘆了口氣,他轉身離開了駕駛臺。
“再見。”在將要走下舷梯的時候,他頭都不回的低聲說。
而這時,他並未看見,小獸儀表盤上的一枚顯示燈忽地跳動了幾下。
41
41、尾聲 。。。
二十年後
有時候安東坐在叢林外沿的小屋裡,開著門看著黑壓壓的森林,心裡就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二十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