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鑲繡著一個華服貴婦伸出利爪攥著一個書生的脖子嘴裡吐出舌頭正欲捕食的圖案——屏風後蠕動著隱隱肉色,應該有兩個人正在輕吟慢語,絕對不是在幹什麼好事。
耿鳴按捺住內心的憤怒,心想著妖怪手上有人,自己絕不能衝動要他挾持鬧事。靜步捏牆小心翼翼地沿著書架下的黑影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屏風後面的蘭花架後,卻瞥見眼前是一番他說不出的怪異場景,他咧開嘴皺著眉頭不知所措地傻住了。
屏風前是一片松木地板,四面被風吹得輕輕撲簌的紫竹掛簾下方擺著一盞紗罩明火油燈,玄色茶盞上燃著一片在暖紅柔光中搖曳四散的檀香。張仲文只在腰間半遮欲露地掛了一片金花懸垂桃紅妖豔絲綢浴巾,懶洋洋地趴在一片雪白的棉被上,橫陳著兩條光亮的大腿,胸口貼在一個方枕上,迷離自在地捏著一個水菸袋在啜。在他身邊緊貼著一名膚色纖白骨勻肉健的男子,竟然也留著風騷的長髮紮成一個尖角,他也只圍了一條同款不同色的浴巾,右手撐住頭側躺,他在張仲文赤裸光滑的肩膀上放了一個木盒,用筋肉精緻的左臂拿著一隻毛筆從木盒裡粘了一種奶白色的藥膏,很是挑釁又體貼地在張仲文脊樑上的傷處輕輕地用絨毛筆尖刷著。耿鳴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隨著筆尖一動,張仲文就會揚起頭,吐出悠長細微的輕哼,同時可以看見他的腳趾在被子上收縮捲曲,兩隻攤開的長臂也在用手抓扯被角。
那個服侍他的男子臉長得也很是俊俏撩人,聽見張仲文這種發情的喘氣,會帶著一臉壞笑用下巴很親切地頂一頂他的頭,或者用腳尖劃一劃張仲文的腿。張仲文並不看他,似乎很心安理得愜意放鬆地沉浸在這淫靡的親近中。
耿鳴覺得自己不應該看,但是好半天過去了他卻一直在看,看了半天他總覺得張仲文和這個美男子不像是要幹什麼流氓事的樣子,雖然這畫面色情曖昧絕對不應該是倆男人友誼的交往,但是他也覺得不像是在互相發情挑逗勾引對方。那男子的眼神中有一種自然的愛憐,沒有攻擊性的蓄意,張仲文好像也沒有打算去吃他的肉吸他的血的意圖,偶爾會把自己的水菸袋遞給這個男子,男子毫不芥蒂天蛇毒箭的口水,悠然自在地也會抽上幾口。總之耿鳴的智力和見識無法解釋他眼中的畫面……這到底算什麼?
終於那男子收起毛筆和木盒,放在棉被外面,也趴在棉被上,用一隻胳膊勾住張仲文的脖子,把他的頭夾到了胳肢窩裡;手劃過張仲文的臉去撓他的頭髮,用一種很動聽迷人的聲音問:“Kyle,我覺得吧,你後背上這塊傷口好像是鉗子拔的,你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
張仲文把臉埋進這個男子厚實漂亮的胸肌裡,努力沉醉地嗅了幾口,閉著眼用一種嘲笑的口吻說:“如花姐,好重的矽膠味啊……”
“你這個小賤人,老孃好心好意捨身來安慰你骯髒殘破的肉體和腐朽崩潰的心靈,你爽了之後馬上就來毒我,帶不帶這樣沒良心的?”這個叫“如花”的男人換了妖里妖氣的腔調如職業妓女發嗲般嗔怪起來。
“良心?呵呵呵,姐姐你第一天認識我麼?我的良心早就被那些臭男人們切下來拌醬油吃光了。”張仲文說話有很多種聲線和腔調,這是耿鳴從來沒有聽過的一種……非常非常像耿鳴的四表姨。
“我還是覺得你後背上的傷口很可疑,你怎麼會長這種東西的?不是什麼腫瘤吧?”如花口音又變回了正常的男人聲,手指敲打著張仲文的脊背很嚴肅地問道。
“不知道,大概是什麼天譴之類的……醫院看過了,皮質增生。唉,雪上加霜,本來我就沒什麼身材臉蛋,現在又長了這麼個可怕嚇人的東西,更沒銷路了,所謂老菜皮就是說我現在又老又菜又多一塊皮……如花姐,把小T借我玩幾天吧,就當行善積德接濟窮人,你信不信,龍王爺會報答你們的……”張仲文閉著眼睛在如花的懷裡嬌聲細語。
如花疑惑地皺了一下眉頭,怪異地問道:“這跟龍王爺有什麼關係……拿去,隨便玩,他最近乾渴著呢,我在他眼裡也是老菜皮,他都四個月零五天沒碰我一下了。我在想估計又要階段性分手。Kyle,不是姐姐說你,你現在什麼都有了,票子,房子,孩子,你爸媽估計也早就認清你的本質對你不抱任何希望了,你也不小了,也別挑三撿四了,找個差不多的男人嫁了吧!真的,我看你後背上那個口子,心裡也咯噔一下,這麼玩下去早晚要出事的,收收心,安定一下吧!”
張仲文冷笑一聲,喃聲道:“安定?你告訴我,你見過哪個安定的是有好下場或者不是活在騙局裡呢……當然,我是說我們這種長得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