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界。當然了,實際上就算他不回家,家裡也還是三個人,不過這次多出來的小孩是乖巧溫馨型的,張仲文有充分的信心自己的女兒可以減少他父母口頭離婚的次數。
十點多,他在辦公桌前展開了一條摺疊沙發床,枕著自己密藏在辦公室連慧曦也不知道在哪裡的粉紅豬抱枕,掛著睡眠型面膜,衣冠整齊地躺在電腦前看他最近沉迷的美國電視連續劇《Ugly Betty》。他幾年來養成了一個奇怪的習慣,那就是除非在自己家中有老媽監視,不然他一個人睡覺的時候幾乎都不脫衣服也不蓋被子。這不僅僅是戰鬥的年代中養成的一種高警覺性時刻準備反抗逃亡的習慣,更是一種心理情緒上的障礙症。
就在他在燈光靜逸安詳的辦公室裡,偶爾歡笑偶爾垂淚地與冥冥中的那個拉丁女孩同呼吸共命運的時候,手機突然鬼哭狼嚎地響了起來。
張仲文根據來電顯示電話號碼推測這是芍露崖的龍族同事,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玄持,你還在公司裡嘛?不好了,出事了!”電話裡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女聲,聽起來驚恐中還帶著一絲興奮。
“請問您是哪位?”最初的一瞬間他還以為是發生了工作上的問題,不怎麼在意地詢問道。
“我是華瑤呀!我們和那個姓盛的發生了一點兒衝突,打起來了……現在在地下停車場,出了一點兒事。”尖利的女聲在電話那邊驚叫道。
“哪個姓盛的?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誰和誰打起來了?”
“哎呀,就是那個韋陀宮的盛什麼營的,那天舞會里看上慧耀姐了,癩皮狗一樣天天粘著。今天晚上我們加班結束在樓下吃完了夜宵出來,結果又遇見他了,他一路死皮賴臉地纏著慧耀姐,跟我們到停車場,要電話!慧耀姐不給,結果他就借酒勁耍潑說髒話,律持錦持看不過去就推了他一下,唉……誰知道他身後也還跟著人的,一窩蜂上來沒頭沒腦的就打起來了。現在律持已經被掄翻了,五六個人追著錦持打,伽藍院的人都在看熱鬧。張總啊,怎麼辦啊,再這樣下去要出人命了!”
在華瑤慌亂的解釋中張仲文逐漸理清了思路,又厭又怒地說:
“你們無聊不無聊啊!也不看看自己在地質年代中的資歷,還演這種熱血青春偶像劇!你打給我幹嘛?這關我什麼事?打電話找他們領導啊!”
“這麼晚了當官的都不在啊!他們倒是來了兩個值班的人,但是現在都在幫著打架呢,唉,錦持說話也夠難聽的,把他們惹毛了。現在好像個個都在氣頭上,好話賴話都沒用!我現在就只能想到你了,我知道你在公司裡,好像和他們關係還不錯……你快過來啊,你再不過來慧耀姐也要發瘋了,場面怕是要不好收拾!”
華瑤的聲音越來越焦急慌亂,張仲文扯著頭髮說:“你穩定一下慧耀的情緒,告訴錦持我馬上到,千萬不要變龍身,這是公司樓區裡,真出了亂子大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嗯,這個……你快來吧,局面暫時還……總之你快來呀!”華瑤帶著哭腔叫道。
張仲文掛了電話,扯下面膜抹著臉,腳步匆匆地出了門。他不是沒考慮找上級告狀,但是現在是深夜,把領導們吵醒除了平添他們的怒氣之外並不見得能更好地控制現在的情況。他目前的幻想就是自己先到停車場,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或者乾脆連哄帶嚇地安撫一下這些流氓醉鬼,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但是他十分鐘後從電梯裡走出來趕到地下三樓的停車場的時候,卻發現情景不是他想象那樣。三樓的停車場是收費比較高昂的VIP區域,也是最小的停車場,錦持律持根本沒有變龍身,因為一變的話這麼狹窄擁擠的地方他們倆誰都調不過頭來。於是完全靠人形在和六七個韋陀宮的金剛力士們毆鬥,律持和錦持倆其實都是高空雷鱗龍……基本無毒無火吃水量小但是帶高壓強電,停車場裡到處是電器裝置和私人名車,導致他們倆縮頭縮腦投鼠忌器不敢撒開了打。但是盛連營和他帶著的幾個手下就不管這套,拎著各自明晃晃閃亮亮的加持武器扇著他們那囂張跋扈的迦樓羅雙翼,把兩個可能幾百年都沒和人動過手的文弱白領驅趕到上行車道拐彎的地方,連蹦帶跳手腳並用地圍毆著。錦持律持現在毫無還手之力,完全靠著身體上承載的電弧在抵抗武器和拳腳,趴地抱頭,偶有低弱雷光但似乎也就是女子防狼器的水準,根本對這些兇蠻的護法金剛們造不成多大痛癢。
可惡的是停車場的保安和伽藍院的巡查們在幸災樂禍地看熱鬧,根本沒有出手制止的意思。尤其是伽藍院的人看見了這種情況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