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沒有苦惱多久,大概也就十幾分鍾之後,他覺得被子裡動了一下,張匣姑打了個滾,很明顯地把頭頂到他的肩膀上,只把一個冰涼的屁股對著她的爸爸。
“呵呵,寶寶終於發現她其實更喜歡我了……”耿鳴得意地嘲諷。
張仲文眯著三角眼,陰冷地說:“我真的覺得,這不是一個喜歡不喜歡誰的問題,不信你再觀察一會兒,很快就會發現這個女人是多麼的勢利……”
半個小時之後,耿鳴也認識到了張匣姑的醜惡本質。
很明顯,朝爸爸的懷裡滾是因為她覺得有點兒熱。朝二狗的懷裡滾是因為她覺得有點兒冷。
“那這樣寶寶會不會生病啊?再說了,你有那麼冷麼,我的火氣有那麼大麼?我完全感覺不出來我們倆的體溫現在有什麼區別!”耿鳴看著表情很安詳滿意的張匣姑略帶驚訝地問。
“寶寶很難生病,尤其是在她睡覺的時候。降龍蠱女睡眠的時候相當於回到了她們的母樹花巢裡,那個母樹會保護所有的蠱女不受外界疾病和災難的侵擾,這是一個可怕的種族,好吃懶做的基因很強大,她和她媽及所有的黑婆娘們一樣,只要自己想睡,那麼就一定睡夠了為止,中間發生的打雷地震失火洪水下刀子,都和她們沒關係,保險公司很愛這種客戶的。我覺得,她就是在享受兩種不同的睡眠狀態,爸爸身上清爽的海風和對面那種熱乎乎的饅頭味whatever,你可以理解為她喝酒的時候點了倆菜,夾幾口這個再夾幾口那個。”張仲文很耐心地解釋道。
“哼!”耿鳴怒了,他掐著張仲文的臉問:“那麼也就是說,我根本不用擔心我睡著了之後打呼嚕吵醒她翻身壓到她啦?那麼你剛才那麼多廢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她自己睡醒了,你那二百多噸的體重還壓著寶寶,那麼即便母樹發威把你抽到海里去,寶寶很可能也已經會被你壓得扁扁的要送醫院搶救。母樹只保護她們的睡眠不受干擾,不保護她們非睡眠狀態下的身體。
“那麼也就是說打呼嚕不會吵醒她啦?”耿鳴笑眯眯地問。
“打雷也不會。但是她哭起來像打雷,我不怕打雷,別怪我沒警告你。”
“你睡覺的時候可以一動不動很老實這我是知道的,話說回來你是怎麼做到一點的,你睡覺的時候如果不是還在微微喘氣,我真的覺得你就像死了一樣,真嚇人!”
“嗯,如果帶有殺意和不良企圖的生物靠近我身邊五米之內,我可以瞬間轉醒做出反擊,而且如果身上服裝顏色允許,我只要安靜不動就會在十五秒內進入環境擬態別人看不見我,可以邊睡覺邊潛伏等待獵物。是啊,這是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你是美麗與智慧的化身,大自然不捨得也不允許你這麼珍貴的生物在睡覺的時候被壞人們傷害。抱著你的stupid baby 然後儘量靠近我強壯溫暖的胸部,現在我宣佈睡眠時間,閉嘴不許說話!”
張仲文用胳膊抱著自己肥胖的女兒,把腦袋枕著耿鳴的胳膊上,安靜無聲地閉起了眼睛。他能聽見張匣姑的鼻孔裡喘氣的聲音,感覺到那肉嫩的小胸脯裡有一顆心臟在起伏,他也能感知到星光夏夜的微風在開滿鮮花的房間外徘徊,當然,最重要的是,有一條多毛粗壯的大腿在被子下面也夾著他光滑清爽的大腿。
“二狗,我幸福得睡不著。”張仲文突然蚊子一樣哼聲。
“別出去再嚎你是龍王爺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耿鳴鄙夷地回覆他。
“無所謂,我終於相信我是神了,我就是神,毫無疑問。”
“我要是能騰出胳膊來,我一定鼓掌。你為什麼這麼覺得呢?”
“月薪千萬青春靚麗的我,現在吃飽喝足躺在五十五星級莊園酒店裡鮮花環繞的床上,有一個看起來像是AV明星般的男友摟著我,我摟著我最心愛的寶寶,我們一起睡覺,準備參加明天專門為我舉辦的宮廷盛宴收無數的珍寶供品。而我的前妻現在正絕望地被關在陰暗潮溼的水牢裡等待明天漲潮時葬身魚腹的慘劇,我的死敵靖刃不知道她的婚床上被人拉了屎且馬上要淪為一個沒有人性的豪門生育工具!這就是神才能享受的待遇,這就是神話故事裡的情節。我就是神,我就是神!”張仲文激動地喊叫起來。
“你是神經病。好啦,睡覺啦……”耿鳴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啊……啊!”張匣姑在夢囈中伸出小手,略帶憤怒地拍在爸爸的嘴上。
在張仲文恬淡的睡夢中,他聽見了婚禮奏鳴曲的聲音緩緩響起,他發現自己穿著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