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的生平、我的興趣、我的習慣,一切一切都是從你那本愚蠢的本子上知道的吧!』
無法理解為何此時會對青空大吼起來。甚至感覺此時自己只是在亂髮脾氣。將那個自己埋怨的、質疑的疑問向垃圾一樣倒向青空。
昨晚發現自己心意的自己彷佛是被玩弄,早已被安排好所有的人偶。他的出生、經歷,以及死亡早已被那些稱為天使的幻想生物一手掌控。
傲慢又殘酷。想必對那些操縱在他們手中的物種十分藐視吧。
『為什麼要訂上這什麼爛規則…什麼三十天的壽命期限!無時無刻的跟在我身邊…這樣玩弄人很好玩嗎?!』
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要讓我明瞭即將完結的人生?然而卻在這最糟的時間點上愛上了一個會帶走自己生命的青空?
翔感覺自己想抱頭痛哭,但彆扭的性格不允許他在青空面前流露出懦弱的一面,他只能咬著牙防止自己的眼淚流下。
『…不是的。』
青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顫抖,原本別過臉的翔轉頭注視著青空緊咬著嘴唇的悲傷表情。
他深深的嚥下一口氣。連嘴唇都顫抖著。
『我才不是從報告書上了解翔的…一直、一直以來我都看著翔…無時無刻…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一直跟著!』
『本來以為能一直看、一直看著你就好了…!可是…!翔卻出現在靈魂回收的名單上…所以…所以我才會來的!』
翔聽不懂青空的辯解。應該說他無暇去聽那位藍髮天使的說詞。他只是伸出自己的手將青空拉近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擁住那比自己瘦弱的身子。
『…翔…』
青空帶著明顯的哭腔不安的叫著翔的名字。翔沒等對方在出聲便堵住了青空的唇瓣。感受懷中人的身子有些震動,卻又很快的接受自己此時的行為。
翔不太記得那之後的事情。只記得自己一直緊抱著青空好久、好久…。而和青空的初次親吻扣除掉那前一次不知是否親吻到的早晨,除了記得那柔軟的觸感外就是那淡鹹的淚水味道。
還有歌聲…不斷的唱著…沒有停歇,只是單純唱著。
啊阿,真的像是風聲一樣。
…任誰…也會愛上那樣的聲音…
而我則是…深深愛上了包括這聲音,全部、全部的你…
下午母親便悄悄的斷了氣。像是為了不驚動到任何人。她帶著安穩的睡顏,就這麼沒了呼吸。離開了翔和他的父親。
翔看著醫護人員把蓋上白布的母親推出病房。而老醫生在一旁默默開著死亡證明。父親也像是累壞身子般攤坐在椅上無聲的留下滿滿的眼淚。連自己也是不發一語的佈下淚水來。
翔看著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響的空間。昨晚孤單的手心被某個溫柔的人輕握著。讓他能坦率的哭泣出來。
看著蔚藍又刺眼的遼闊天空。踏出醫院的翔莫名有種實在感。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何時已消失了。
『翔。』
『爸爸…』
翔回過頭看向叫喚自己的父親。那張有些衰老的面孔原本帶著疲倦,但翔此時卻感覺到自己父親有些釋懷的氣氛。
或許是母親走的很安詳吧。像是絲毫不帶點痛苦,輕鬆的走完人生的旅程。
『總覺得時間好快啊…』
『爸是指…?』
『…翔有珍惜的人了嗎?』
雖然很想回答自己的父親肯定的回答。但想了一會,自己還是搖了頭。他不敢肯定,不敢肯定那不足二十天的生命能擁有或者珍惜什麼。
甚至無法述說自己的心情給那位幻想生物。
『要好好珍惜啊…說再見的日子總是比自己想的還要快。不要讓自己一回頭就發現連再見也不能說出口了…』
翔沉默的看著父親滿是皺紋的臉龐,鮮少有笑容的他此時竟和母親走時一樣帶著安然的笑容。
『一起回家吧…』
『…我再待一會,晚點就回去。』
『好、好。』
父親的身影緩緩走進了醫院,或許是去地下室隨著葬儀社的隨車回去吧。他們會先將母親的遺體帶回家中。等七日後再進行火化。然而按照習俗告別式則是在四十九天後。
自己剩下的時間卻不足二十天。
『青空…你不覺得這很殘酷嗎?我父親要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失去我母親和我。』
藍髮的天使走近翔的身邊,翔不等對方開口先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