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哥哥的稱呼徹底激怒了他,他解開我的褲子,不由分說將我的腿分開,我劇烈地掙扎起來,手腕被銀鎖鏈灼燒成黑色,有些皮肉開始腐爛,但我竭力躲避著尤金的侵犯。
在最後一刻,我聽見輕微的“啪嗒”一聲,我的左手自由了。那隻手被我掙脫甩在地上,我的左臂只剩手腕部分,我用這隻血肉模糊的左臂推開了尤金。他的身上濺著我的血,我瞪著他,喘著氣慢慢坐好。我的左手就在地上,但我夠不到它。我看見它在一點點腐爛,變成焦炭一般的黑色,然後化成粉末。
我永遠失去了左手。
“啊——!!!”
這時我才感到疼痛。我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迴盪在地下室裡,尤金嚇了一跳,他想扶我,被我再一次推開。
“離我遠點。”我咬著牙擠出幾個單詞。
艾爾默聞聲趕來,他看著牢裡發生的一切,我的衣物被褪去,鮮血濺得到處都是,還有血不斷從我左手腕處流出。
“我說過不準傷害他!審判者就在樓上——你瘋了麼,尤金?”艾爾默扶起我,質問他,然後他看了看我左手的傷,“你也瘋了。”
艾爾默解開鎖住我的鏈子,幫我把衣服穿好,這期間,失去左手的疼痛讓我一直顫抖不已,吸血鬼的復生功能只限於將斷掉的手接回去,重新長好而已,但這樣一整隻手都沒有的,基本沒有復原的可能。
我絕望地想著,跟著艾爾默上了樓。尤金扶住我,我的血淋漓地灑滿了臺階。
“抱歉。”他在我耳邊安慰我,揉著我的頭髮,“如果你選擇我,我會讓他們放了你。”
我沒有回答他。左手依舊在滴血。
肯頓莊園的會客廳被臨時改成了審判庭。六名穿著白斗篷的人坐在一張長桌後,每人的臉上都戴著面具,分不清性別,看不出年齡。
他們就是審判者。
整個審判庭只有我一個人。我看不見卡斯爾,也聽不到頭頂上方的審判者在說些什麼。接著一聲悶響,一個人被推到了我身邊,他銀白色的髮絲糾結到一起,臉上的血依舊沒有擦乾淨,他發出很輕微的呻吟,左肩的傷口還在流血。
我摸索著爬過去,一把抱住了他。他像是突然得到了支撐,整個人朝我倒過來,我接住了他所有的重量,他的生命,他的愛。
當他的身體靠近我的,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懷裡的卡斯爾動了動,睜開他灰色的眼睛,艱難地伸出手撫摸我的臉。他的手指看上去已經被折斷好幾次了,他就用這樣傷痕累累的指背擦掉了我臉上的淚水。
他的身體緊緊靠在我懷裡,聲音輕得若有似乎。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卡斯爾。我再也不會走了,再也不會丟下你,再也不會離開。我們永遠在一起……”我將頭埋進他潮溼染血的銀髮裡,低聲嗚咽著。
我回來了。事到如今我才明白卡斯爾所做的一切的意義,他逃亡,是為了見我;而我來救他,也只是為了見他。我們早已見慣了生死,但我們還未看夠彼此;生命雖然冗長,但我們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我們彼此就是對方存在的意義,他為我做的,同樣值得我為他做。
“既然人都到齊了,審判開始吧。”艾爾默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看見六名審判者站起身,坐到圍著我們的高高的審判臺上的椅子上,其中一人身材稍矮,坐在了主席位上。
他們開始唸誦奇怪的經文,聲音很小,但我卻切實聽到了,而且那聲音讓我既不舒服。一團火在我心中灼燒,從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我像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置於火場之中,手臂開始顫抖,我不自覺地鬆開了卡斯爾。
“傳言是真的。”身形較矮的審判者開始說話,聲音清冽溫柔,像女人。我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只見白色的,沒有表情的面具之後,是一雙金如琥珀的眼睛。
他們交流了一下眼神。
女性審判者站起來,走下審判臺,蹲下來伸出一雙纖細的手托起我的臉,她的手很冷,但很舒服。我好奇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女性身上,怎麼會有如此親切熟悉的……如母親一樣的感覺。
“這孩子身體裡有以諾基石碎片。”她金色的眸子看了我良久,才慢慢扶著我站起來,對臺上五名審判者說道。
我的血弄髒了她雪白的審判服,但她不以為意,反而用手緊緊抓著竭力後退的我。她的手撫過我左手腕的斷口,像安慰孩子一樣對我說,“別擔心,你只需忍耐一會兒。”
我以為審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