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想要在這裡大鬧的衝動,那傢伙那麼緊張,到底能在害怕什麼?……難道是我嗎?
門緩緩闔上的縫隙間對上了彼此的眼神。特拉法爾加想扯一個無所謂的笑,但自己都知道一定失敗得很難看。但不管怎麼樣麻煩算是解決了,剩下的靠他自己吧;反正野狗的生命力挺強的不是嗎?連庫贊都沒搞定他。本來以為他早該被收監了;竟然還在這兒活蹦亂跳的,這才根本是搞錯了吧!現在不過是讓暴走的遊戲回覆正軌而已,剛才小小的BUG已經完美地修復了。但對方直稜稜地看過來的視線讓他覺得被灼燃似的無處可藏,就在差點要倉惶轉身逃開的時候,那一點點的縫隙終於在光與暗之間轟然闔上。
基德深深地吸了口氣,感覺心反倒一瞬間靜了下來。這麼說起來,先前似乎一直忽視了這一點:這傢伙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的吧?也許他是不想讓我在這兒把事情鬧大幹擾到他的計劃。基德挑了挑眉毛,順勢舔了下嘴邊乾涸的血絲。嘿,反正剛才那個吻是騙不了人的。打也打過了親也親到了,這裡就順你一次吧。這之後別總是說老子自以為是、沒在乎過你,別以為老子——不愛你。
根本一切都錯了。可是明明BUG已經被修復了呀?眼睛酸脹得難受,特拉法爾加脫力了似的跌回一團糟的床上。突然臉頰的傷處有點涼涼的柔軟觸感,就像誰用粗糙嗜血還罵著髒話的該死的嘴唇吻著他那樣。略略掀開擋著燈光的手從縫隙裡看去,原來是KIDD趴在那裡。伸著長舌頭,有些討好的舔著他的臉。
“媽的……走一個又來一個……滾遠點!……”
這條瘸狗和那個死人該不會是一個胎裡生出來的吧?
他惱怒地這樣想,逮著身邊的大狗腦袋狠命地死揉一氣。但該做的事情一樣沒少;他知道他現在就該立刻起身把監視器的資料消除,否則接下來等庫贊回來這麻煩就大了。先前為了方便行事,他將監視器的監視畫面顯示時間推後了半小時,也就是說,現在監視器裡上映的,是半個小時前的畫面,所以剛才那傢伙才能大搖大擺地在這兒呆上這麼久。但這招數騙不了精明的人,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巨大的紅色BUG闖入的情況下,恐怕連騙人都算不上了。
現在已經是午夜,剛剛滑過零點指標的時候,宮殿那邊為了壽誕而特別佈置的豪華宴會廳裡,羅茲奧德聖那張肥碩的臉孔一定正高高揚起,無數向上碰撞的觥籌與祝語彷彿將他送上了天際。特拉法爾加知道已經沒有時間了,難得這次終於下定了決心走到這一步,怎麼能因為這個紅毛笨蛋的出現而導致最糟糕的狀態?如果不能破壞那份資料的話,這場賭局就輸的一窮二白,再沒有翻本的機會。
他撐著身子站起來,腳步有一點搖晃。手腕被什麼拽住了,回頭一看,KIDD那傢伙用嘴扯著他的袖口,像是擔心似的閃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他揮了揮手將它甩開,伸手去開電腦,想了想,又繞回來拍了拍它的腦袋,悶悶地補了一句:
“乖乖呆在那裡。輪不到你擔心。”
第42章 ACT。38 峰與谷
刺耳警報聲像是被侵犯的少女一樣大驚小怪地尖叫不休,在混亂逼迫的情形和被催化劑加劇了的態勢下,人總是容易做出一些令自己後悔的舉動。事實證明,無論是死亡外科醫生特拉法爾加•;羅、瑪麗喬亞的地下大胃王喬艾莉•;波妮,還是北海的花痴廚子山治,他們都為自己的當時的舉措而感到後悔——不論這舉措是深思熟慮,還是僅僅一時興起。
雖說這世上再多的錢都買不來後悔藥,但命運往往大同小異,而人卻總是不知悔改。特拉法爾加想起了他和那隻該死的紅毛笨狗在香波地的煙火中的片段,就像他們當時乘坐的過山車,前半段發出單調的軋軋聲響艱難緩慢但勻速地爬升,一旦過了最高點後便以幾倍速急遽衝落、拋離、翻轉。
那一聲警報,也許就是彼此命運波長峰谷交錯的分界線。
把時間稍稍倒回到警報鳴響之前。山治和喬艾莉剛躲過巡邏隊並確認前進的方向,特拉法爾加在敲打鍵盤的空隙將煩人的KIDD扔進實驗室的水槽,而羅羅諾亞仍然老樣子地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羅羅諾亞•;卓洛這輩子有過無數次冒險(雖然其中多半是由於迷路導致的),但仍然覺得自己眼下的這趟旅行未免順暢得過了頭。他不知道其實他的路痴程度與心情的好壞有著一定的聯絡,而目前莫名其妙就糟糕起來的心情令他的方向感徹底偏向了負值的極限。於是,現在他身在前廳,與盛大的主宴會廳相距咫尺,耳畔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