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又感受到這些話語微薄得近乎可憐,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說過的可以聊供回想的對白,都太少太少了。
不是不想聽他的聲音。但現在,更想聽他當面,給一個清晰透徹的解釋,遠遠要好過那些曾經糾纏時的情話。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逢場作戲?到底你想著什麼,又決定了什麼?到底你承擔了什麼,又隱瞞著什麼?到底我算是你的什麼,而你又願意成為我的什麼?
即使是他尤斯塔斯•;基德,以前也不是沒被人甩過的經歷。有愛吃醋的女人指著他的鼻樑說他的心不知道在誰那裡,然後氣沖沖地走了;也有哭哭啼啼地,說你愛的其實是你自己的生活,而我根本無關緊要。倒不是討厭她們,但也沒有反駁與挽留的必要;走了就走了吧,老子忙著各種事情,沒時間去哄你們開心。合不來就散了吧,天經地義。
和那隻野貓絕對算是合不來的那種。誰會沒事見面三句話裡兩句是在吵架?還嫌平常賭命似的生活不夠精彩,找個人來陪自己練嘴撒氣?但怎麼地就偏偏恨不得讓他屬於自己、也真的攪到了一起,接著卻留不住又放不開,不管怎樣也無法平靜地接受這個所謂的結局。
這些問題讓他又變得煩躁起來,他討厭極了這種模糊不清的解決方式。至少,你要說分手的話,請當著老子的面,有本事看著老子的眼睛,才能夠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認真的——竟然到最後還要隔著一扇門的距離,你把老子當成什麼了?打辭職報告也沒有這樣就透過的道理!
他氣沖沖地、想也沒想就拿起外套出了門,跨上座駕一氣飈出幾公里地,卻突然發現自己連該去哪裡抓這隻難纏的野貓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是留在無法地帶、去了瑪麗喬亞還是回了北海,如今那驕傲的步子又踱在哪一處的巷子裡?他這才想起當時那個卷眉廚子跟他說的話——
你知道羅是什麼樣的人嗎?
知道他是灰色地帶北海的住民,卻連他在北海的住處也不知道在哪裡;知道他是臭名昭著的黑心外科醫生,卻也沒有下功夫去細究過原因。他的家人呢,沒了解過;他的朋友們,除了那個卷眉廚子似乎很要好,也就德雷克好像和他有些交情。
愣了半晌,基德放棄了似的搖了搖頭。
“還真是一貧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