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靈,看了看牌子重又放下,嘲諷似的笑笑,“忘了,你現在只抽黃鶴樓。”
張起靈沒有說話,有些默然地低頭。
“啞巴,那你後不後悔當初騙吳邪,你只喜歡他的天真?”黑瞎子在張起靈對面坐下,“不過,話說回來,啞巴,你到底喜歡吳邪的哪兒啊?”
“你喜歡解雨臣哪兒啊?”張起靈低頭擺弄打火機,桌子上那支黃鶴樓始終沒有點著。
“我就喜歡花兒,有理由嗎?我也不騙他,我就是喜歡花兒,就算是他拿我當了誰的替身我也不介意啊,反正,”黑瞎子笑了笑,“他騙我和我愛他,沒什麼聯絡。就算是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還是喜歡花兒。”
“一樣。”張起靈抬頭看了一眼黑瞎子。
“那你還騙著吳邪,你以為,你騙著吳邪,他還可以順順當當地當他的西泠印社的老闆嗎?你當初替他守門的時候,他就不能天真了。”黑瞎子雙手撐桌,眼睛看著張起靈,“你們張家人都喜歡把事情自以為是地搞到其實根本回不來的地步,結果兩敗俱傷。你們家那張海夜,真是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起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從椅子上起身,同時把對面的黑瞎子一同揪起來:“帶我去見吳邪。”
“喂……”黑瞎子心中暗哭道,不會真的讓花兒爺說中了吧?我不想在下面。
“在窗外看他一眼就好。”張起靈補充道。
果然還是我在上面。
黑瞎子鬆了口氣。
黑瞎子開車,張起靈坐在副駕,車裡的氣氛是格外的陰鬱。
“啞巴,你不會要這麼一直在小三爺後面默默地替他擋刀吧,別說你,我看著都憋屈,”黑瞎子開著車,沒有轉頭看張起靈的臉色,“你說也是,這小三爺吧,平時看著也夠聰明的,這一到了你這兒,就是彆著勁過不去。”
他當然沒有看到張起靈更加陰鬱的臉色。
大約5分鐘的時間,黑瞎子邊開車邊喋喋不休地和張起靈說著進來吳邪的身體狀況和情緒——以及他和解語花打的賭。
“啞巴,吳邪這陣子情緒不是一般的低落,你要是進去看看他,我估計——哎呀!”黑瞎子看著眼前盤山公路上的彎道,打方向盤已經來不及了,黑瞎子看了張起靈一眼,兩人沒有任何表情。
悍馬整個掉下了山崖。
此刻,正在屋內看書的吳邪突然覺得,心猛地痛了一下,他放下書,望窗外看去,陰雨連綿,看不清楚世間的萬物,只覺得,世界突然空了一下。
他拿起在床頭的電話,翻出黑瞎子的號碼,不斷地撥打。
第33遍的時候,電話忽然通了。
“黑瞎子,你在哪兒呢?”吳邪有些急迫地開口問道。
對方好像是無意間接通了這個電話,完全沒有迴音,只聽得那邊的聲音像是有著樹葉不斷摩擦的聲音,像是來回上下顫抖的小樹,而對方,正在緊緊地攀住這棵樹不讓自己掉下身下的萬丈深淵。
吳邪回了回神,對著電話大聲地呼喊,但是完全聽不到黑瞎子的迴音。
大概過了幾十秒,電話裡傳來了黑瞎子急迫而微弱的聲音。
“小三爺,你再不來,你會後悔一輩子的……盤山公路上,我們被人算計了……還有,啞巴……”
吳邪愣了一下,沒有多管其他,匆匆披上一件外套,拿起床頭櫃上解語花的車鑰匙,將門一帶,離開了這一個星期都沒有踏出一步的屋子。
吳邪的槍傷並沒有好全,此刻焦急的心緒讓他猛烈地咳嗽起來,他沒有顧忌太多,他現在,太需要鎮定下來了。
口袋裡還有一支菸。
冒著肺被抽穿的危險,他點燃了那隻煙。
等到他的心緒稍稍平靜下來,那隻煙早已燒到了盡頭。
他再摸口袋,已經沒有了。
他深呼吸幾次,但心裡,卻是滿滿的焦急,填不平的焦急。
也許,等自己救上他們來,他也不會對我說什麼,我畢竟,不是他愛的吳邪,縱然是騙了自己那麼久,夢也還是要醒……
前方因為剎車留下的很新的痕跡出現在吳邪的視野內,他知道,他們就是在這兒出事的。
周圍暫時沒什麼痕跡,看不出有人謀害的跡象。
吳邪在一旁的應急車道上停車,車後3米處擺上警示牌,周圍沒有黑瞎子和張起靈的影子,他跑到崖邊,看到了正在拽著樹枝強撐著的二人。
他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笑了一下,心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