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足足一百英磅能夠好好使用。」
愛琳再次搖了搖頭,這次她什麼也沒說,面上陰鬱的神情沉重地重新壟罩蜘蛛尾巷的家,過去一個禮拜以來的歡樂瞬間蕩然無存。這讓西弗勒斯無法不感到失望,在以為母親已經擺脫了父親的陰影,剛剛度過快樂的聖誕節後,才發現一切從來未曾改變。
與莉莉的碰面沒能讓他開心一些,因為女孩試圖改變他的看法。
「我覺得你和其他人都太強調一些沒那麼必要的事情,喔,我是說巫師和麻瓜之間的差別。」莉莉蹲在地上用手指順著號角梟的羽毛,扭頭對西弗勒斯說道,「不覺得我之前就像個傻瓜嗎?這不過只是場普通的吵架罷了!你知道嗎?姵妮送給了我一份比以往都還要來得棒的禮物!」
「是什麼?」西弗勒斯蹲在一旁看著烏頭在雪地跺步,依著莉莉的話語問道,事實上,他並不那麼想知道。
「天啊!我現在想到都還會想尖叫,她親手織了一件黃色毛衣,棒透了!姵妮以前明明還抱怨織毛衣麻煩得要命。」莉莉哈哈大笑,臉頰與鼻頭紅通通一片,看起來可愛極了。
「那很好。」西弗勒斯轉過頭,對莉莉露出微笑。
「所以──西弗勒斯,麻瓜和巫師並沒有不一樣到無法相處,只不過偶爾有些誤會而已。」她聳聳肩,就著蹲下的姿勢蹭著腳挪向西弗勒斯,把臉湊近對方,「你也是──會好的!」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西弗勒斯定定看了那雙碧綠的眼睛三秒,面無表情的扭過頭。
「嘿!你知道的,我們在說我們的家人。」莉莉不氣餒地又移動到他面前。
「如果妳說的是託比亞的話──他也許現在正待在哪個酒館。」他壓抑著心中湧起的煩悶回答,然而語氣仍舊無可避免的冰冷。
「呃……聖誕節丶我說…。。。。」面上閃過幾分無措,莉莉開始支吾起來,她顯然沒有把握能夠安慰對方,也許對於西弗勒斯直乎自己父親的名字,也讓她驚訝得不知如何反應。
「他在聖誕節前一天就外出了,到現在還沒回來。」西弗勒斯冷著臉說,並不自覺地帶上指控的口吻,「母親和我對此什麼也不知道。」
「你們不擔心嗎?或許該試著去找你的父親。」莉莉微微睜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勸說,「也許他有什麼事情……」
「不,我不認為有什麼必要。」西弗勒斯扯了扯嘴角,冷漠的回答。
莉莉皺著眉頭,張合著嘴巴嘗試想再繼續勸說,但西弗勒斯沒有給予她足夠的時間,飛快地站起身,低垂著腦袋,當她仰起臉時,映在他後腦勺的光線模糊了那張面孔。
「至少我們有一個快樂的聖誕節。」西弗勒斯這麼說。
「喔,好吧。」莉莉回道,她的聲音有如樹梢的雪花掉落到地面的響聲,如此細微,卻又讓自己嚇了一跳,她停止了這個話題。
四天過去,西弗勒斯踩著微融的雪水,提起皮箱踏出家門時,愛琳依然沒能盼回託比亞填補他的空床。當他最後一次回頭,看見愛琳孤單的身影隱沒在那棟破舊的屋子,他悄悄期盼託比亞能夠在下一秒從巷口醉醺醺地歸來,就算接下來會是一場爭吵,而母親一如以往哭泣。
緊繃著臉穿越吵雜的人群,提著行李踏上特快車後,他便站立在車廂中間,沉著臉望著門口處,腦袋高速地運轉,耳畔塞滿收音機收不到訊號發出的噪音,一隻隱形的手暴躁地扭動旋轉鈕,試圖調整到正確的頻率。
當一道鉑金色的影子竄入眼裡時,西弗勒斯終於成功對上了頻道,他朝對方脫口問出:「你有辦法找一個人嗎?」不過一句話就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暈眩的頭重腳輕。
「誰?」盧修斯抬起頭,訝異地停下腳步,他的另一隻腳還停留在車廂外頭。
「一個麻瓜,我的父親。」西弗勒斯回答,聲音乾澀無比。
「當然,這並不困難。」盧修斯微微點了下頭,闔上敞開的車門,他彎腰從行李箱翻出紙筆,飛快地寫下幾行字,最後開啟鳥籠放出金雕,「我寫信請父親幫忙,如果有訊息,他會馬上通知我。」
西弗勒斯從來不會羞赧於要求魔藥材料,對於物質上的幫助與贈予從來未曾回絕,唯一一項不被允許藉入的是他的家庭,連平日的言談也得儘可能避免,這無疑是個極稀罕的請求。
盧修斯不著痕跡地打量男孩的蒼白的臉色,放緩腳步走近對方,縮短彼此的距離,他放緩面部的肌肉,讓表情愈發平和,並注意不讓自己的雙眼過於緊盯在對方身上,造成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