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成群結隊跟在維克多身邊,或是在塞德里克經過時發出笑聲或尖叫,男孩的目光依舊緊黏在布斯巴頓最迷人的女孩身上,戴樂谷高仰著下巴優雅走過,總能引起一陣讚歎聲。
哈利很熟悉如此雀躍騷動的氣氛,而他的朋友顯然不太適應,赫敏抱怨著跟在維克多後踏進圖書館的女孩,發出的噪音嚴重打擾了她,榮恩幾乎每一天都瞠目結舌地翻閱預言家日報上的荒唐報導,記者麗塔史基煽情口吻寫下三位勇士、兩男一女間的曖昧糾葛,遠比女巫們最受歡迎的愛情故事要奪人眼珠。
所有的人對即將展開的賽事翹首以盼。
而哈利還有一件分外忐忑的事正在進行。
那張寫有德拉科名字的紙張在他口袋內,被手指反覆摸揉的皺巴巴,回到宿舍後,他有些心慌地避著榮恩將紙張拿出,隨意夾進書裡。他回想起與德拉科相處的時刻,過去的劍拔弩張與現在的平和互相交錯,思緒九彎十八拐後又繞回最初的結論,一如面頰愈發深染暈散的紅熱。
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哈利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喜歡上德拉科,對方在過去多麼尖酸刻薄得讓人憎恨,這輩子就算交好,那傢伙也老愛昂著腦袋,擺出驕傲萬分的模樣……好吧,他得承認,這些討人厭的舉動現在看來沒那麼討厭,不過是貴族小少爺在虛張聲勢。
有時候,他甚至還挺喜歡看見對方那副模樣的。哈利看向擱在角落積累灰塵的掃帚保養箱,以及掛在牆壁上一塵不染、閃閃發亮的掃帚,泉湧而上的臊羞讓他抬起手緊緊覆住臉,一會兒,彎起嘴角露出傻笑。
魂不守舍了一天,夜深人靜時,他又摸黑悄悄步下床鋪,躡手躡腳地走向書桌,取過擺在桌上的課本坐到窗邊,對著月光仔細翻找那張紙片。沒有戴上眼鏡,模糊的視線導致他必須將臉貼近書本,紙張與墨水混出的香氣淡入鼻間,月暈下,心臟輕輕搔癢起來,最後他的鼻尖抵上滿是皺摺的紙片,遒勁又炫耀似飄起尾角的簽名距離不到一寸。
哈利張嘴大呼了口氣,紙張咻地飛起,又手忙腳亂地撲上去抓住,他把紙張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才小心翼翼地將它重新夾回書的封底,抱著書本回到床鋪拉上被子。
這是一本魔藥課本,把書本壓到枕頭下躺著的哈利,不由得露出誓死如歸的英勇表情。
「親愛的德拉科,你都在忙什麼呢?這還是兩個禮拜來我與你一起共進的第一次下午茶。」潘西用手指輕捏著瓷杯耳朵,軟著語調埋怨。
「是嗎?我也是現在才接到妳提出邀請。」德拉科漫不經心地回道,腦子卻飛速轉動起來。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細細回想後,他發現潘西說得是事實,除去學校課程以外的時間,不知不覺中超過一半都和煩人的波特一起度過。德拉科暗暗嗤了聲,卻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日程是如何產生了變化,而自己竟然沒感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噢,是了,疤頭那傢伙似乎是這樣說的──「好」朋友們正在談戀愛,他成了多餘的可憐兮兮的電燈泡。
想起對方那副尷尬羞窘,坑坑巴巴講話的蠢樣,他咧出微笑。原來紅髮韋斯利與那名麻種這麼早便纏在一塊兒了嗎?他還記得當年那女孩在這時候與維克多有所曖昧,甚至一同出席了舞會,真可惜這次疤頭不是勇士之一,想想關於救世主的愛恨情仇該有多賺人熱淚了?
一旁的潘西看著明顯心情愉快的德拉科,輕輕抿了下嘴唇,她不甘地發現對方的思緒不在自己身上,「是嗎?那麼我們下星期三能在一起享用午茶嗎?」她笑吟吟地問,沒有指出自己前幾次邀起他時,都得到了婉拒。
「下星期三我要練習魁地奇。」德拉科答道,眉頭一皺,又想起老是沒帶掃帚保養箱的哈利。
沉默了幾秒,潘西不死心地繼續說,「這學期沒有魁地奇賽啦,德拉科……為什麼不花點時間在更有趣的事情上呢?」擔心德拉科不高興,她咯咯笑著補了句,「看看佈雷斯那傢伙,他過得有多開心啊!」
「我可不想和那傢伙一樣。」德拉科同樣露出微笑,輕輕哼了哼,「上次和格林格拉斯姐妹享用了午茶,就有人說我花心呢?」他玩笑說道,瞥見潘西微紅了臉。
害羞地看了德拉科一眼,潘西沒再說話了,心底為了對方這句話暗暗竊喜,也許對方多少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呢?她微微挺起胸膛,鼓起勇氣大方地朝德拉科笑了笑,表達了自己的喜悅。
德拉科無視了潘西的暗示,為自己的杯子添了茶,半真半假的言語調笑從來作不得準,他熟諳於此,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