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罷了,居然還腆著臉,一幅居高臨下的樣子命令他安排丐幫弟子幫他們找人!
高小蟲端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壺嘴就往下灌,涼颼颼的茶水入喉,卻還是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堵得發慌。
他開啟壺蓋,把剩下的茶水兜頭澆下,這才些微冷靜下來。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齊韓二人要的是寶藏,他卻是期待著六月初五。
高小蟲找來毛巾,胡亂擦了一把頭髮上的茶葉,急急往上官金虹那裡去。
熊貓兒還沉沉睡著。
上官金虹曲著一條腿坐在院子裡的臺階上,抱著個罈子喝酒。
高小蟲鬆口氣,往旁邊一坐,也順手抱起一個酒罈,道:“上官兄倒是氣定神閒的很。”
上官金虹道:“在下人比較笨,所以不敢什麼都想要,要的東西太多,怕亂了方寸。”
高小蟲笑道:“上官兄說笑了,金錢幫一夜之間興起,崛起之迅速,江湖各大門派都難以望其項背,上官幫主若還算是個笨的,豈不是讓我這籌謀多年還在做長老的人汗顏。”
其實高小蟲只是懷疑,他雖然派人跟蹤過上官金虹,但是百里足不在,他又不能親自出馬,又還能有誰跟得上他?每每轉個彎,或是穿個鬧市,必然跟丟了。
日前突然聽人說起,最近崛起的金錢幫行事雖低調狠辣,幫主卻是個剛剛束髮的少年。而這上官金虹正好也是個低調狠辣的角色,年齡也差不多。加上相處多日又見他行蹤飄忽,高深莫測,是以出言一探。
上官金虹當然知道高小蟲是不信他。
若是信他,之前誘捕沈浪,他怎會不知道?
但他若是不知,又怎能回回順利擺脫丐幫弟子的跟蹤?
上官金虹不是遇事遮遮掩掩的性子,何況金錢幫迅速崛起,讓武林中人不敢小覷,本就是讓他自豪的一件事。
只見他冷笑一聲,舉壇過頂,仰脖喝盡最後一口酒,便把那瓷壇“哐啷”摔在臺階上,道:“高幫主,你我本非朋友,又何必假裝把酒言歡?六月初五一過,你接手你的丐幫,我回我的金錢幫,各自不相關,又何必玩這試探的把戲?怎麼說也算是短期的盟友,有話直問就好,又何必拐彎抹角?高幫主世家公子,卻也落入這江湖俗套,也不嫌跌份兒麼?”
高小蟲笑道:“上官兄此言差矣。在下非出言試探,也並無惡意。這江湖之大,不斷有人逐鹿,就連王憐花這樣的人物,如今都栽在上官兄手裡,何況日後之你我?多個朋友,總歸是多條路。這個在下不會不懂。”
上官金虹道:“只可惜,我從來不與偽君子交朋友。”
高小蟲臉皮之厚自然無人能及,只嘻嘻笑道:“那麼上官兄看來,偽君子,和真小人,除了一層皮不同,又有何區別?”
上官金虹哈哈一笑,道:“高幫主若是個真君子,那朱七七也許還看得上你。高幫主若是個真小人,那朱七七至少也還看得起你。可惜啊,這女子性烈如火,遇上偽君子,一旦戳破,必然是看都不願再多看一眼。”
高小蟲怒道:“我好意相交,上官兄卻出言相譏,卻是何意?”
上官金虹道:“你明知道我說的是真的,所以才會惱羞成怒,王憐花說的沒錯,內心強大果然是個難得的優點。聽說,仁義莊跑了沈浪?”
高小蟲道:“不是跑了沈浪,是壓根兒就沒有抓到。當日分明看他自封了穴道,我還出手補了好幾個大穴,竟還能讓他跑掉,這人也著實不簡單。”
上官金虹道:“若真是跑掉,那還好說。天下間又有幾個人困得住沈浪?可我擔心的是,根本就是你們中了套兒,巴巴兒地把人抬去你們的地牢巡查了一番。”
仁義莊和丐幫的多數弟子都被派去搜尋沈浪,沈王二人若想要進入仁義莊地牢,自然是如入無人之境。
但王憐花偏不。理由是他討厭救人的感覺。
沈浪道:“簡單的事情複雜做,憐花公子的處事哲學還真讓人難以理解。”
王憐花撇撇嘴道:“哪兒像你們這些正人君子,習慣了被人仰視被人感激,我卻覺得那樣變態的很。分明是為了自己,卻非得要做得看起來是為了什麼江湖大義。”
他說得振振有詞,沈浪也無可辯駁,反正無事可做,索性一矮身,堵上了他的嘴。
於是仁義莊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一幫官兵包圍了起來。
六月初四,各大門派的代表都已經到了開封。
有走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