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南亭猛然驚醒,忙道:“對,對!”
兩隻狐狸一轉眼沒了影子。
況燭無奈道:“你就不怕,你師妹看見你和兩隻狐狸眉來眼去,又生氣跑掉麼?”
陸南亭臉色一白,反駁道:“誰和兩隻狐狸眉來眼去了?我剛才只是在想這兩隻狐狸哪個公哪個母!”
“……誰公誰母關你什麼事……”
況燭嘆了口氣,沿著小徑向前走,陸南亭大踏步又搶到了前面,況燭不置可否,不急不緩地跟在後面。
偌大的桃林,緋紅的樹冠連成一片,陸南亭一臉凝重,很認真地在每一個岔路稍作思忖才抬腳,然而曲曲折折走了許久,竟連出口也沒有找到。
況燭突然想起:陸南亭是個路痴。
沒有看到身後的青年露出後悔莫及的表情,陸南亭嚴肅道:“早就聽說這裡有狐精出沒,別是那些妖物把我們困在這兒了!”
況燭心想,恐怕是你自己把自己困在這裡的才對吧?
不能明說,只好道:“我們沿途做些記號,免得走重了路。”
陸南亭點點頭,稍稍抬手,一道藍光“唰”地飛出,又瞬間返回劍匣,再看眼前的那棵老樹樹幹,已然出現了一道新痕。
況燭微微皺眉,心想這裡既是狐精出沒的樹林,萬事萬物恐怕都有些靈性,不免有些顧忌,剛想說“這記號還是別這麼做了”,遠處突然“呼”地湧起一陣風聲勁響。
突然的大風颳得很不尋常,林中的鳥兒一時間也沒了蹤影。
兩人一愣,立刻站到一處:四周的樹木顯然也受了這大風的影響,一時間枝葉花瓣漫天飛舞,伴著林中一片片的沙沙,此起彼伏。
陸南亭捋好被風颳得亂七八糟的衣袍,沉聲道:“這其中恐怕有妖魅作祟!”
況燭被揚起的塵土迷了眼睛,眯起眼望向天空,湛藍的天色沒有受到影響,就算是妖魅,應該也不是什麼難解決的東西,所以沒太擔心。
陸南亭揚起一隻手臂,有模有樣地站了一會兒,道:“辨不出風的來向,況兄弟我們分頭找找看!”
況燭一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陸南亭已經踏上長劍,駕著一道藍光朝西北的岔路去了。
“喂……不是說要找師妹,怎麼突然又成了捉妖?”
況燭覺得莫名其妙,轉念一想,弈劍聽雨閣歷代鎮守幽谷裂隙,單是門派裡就鎮著一座鎖妖塔,降妖除魔恐怕是下意識的行為了。
況燭在冰心堂中多年,每天只是和書本,草藥打交道,最多在診治一下病患,對捉妖可謂一無所知。
“……罷了,狐妖而已。”
但既然陸南亭讓他走另一條路,姑且走走看,冰心堂怎麼說也是八大門派之一,區區狐妖也不會把他怎麼樣。
況燭依言踏上另一條小徑上,蜿蜒曲折的又過了三四個岔路,越走風越小,越走林子越安靜。
不得不說,陸南亭雖說識路的本領差了些,但對妖魅的感應力還是很強的,他應該在那條路上已經碰到“妖怪”了。
況燭正這麼想著,再一轉彎,翠色的平地一片開闊,遠處,黛青色的山巒映入眼簾。
不再是片片緋紅的桃花林,繞了許久的桃花林竟被他走到了盡頭,況燭一陣驚喜,連忙加快腳步。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綿長的鶴鳴,身後又起了一陣風,花瓣紛揚而起。
況燭側頭望去,層層掩映中,他望見一株高大數倍的花樹,樹下一處灰色石臺,臺下鋪滿了枯葉花瓣,臺上卻是一塵不染。
一隻丹頂仙鶴立於其上,它撲扇著翅膀,又發出一聲長鳴,又揚起一陣花飛滿天。
仙鶴的旁邊立著一名青年,頭頂白冠,深衣直踞,他輕輕展袖,撫上白鶴的羽毛。
那白鶴當即安靜下來,收起翅膀,優雅安靜地站在原處。
目睹此景,況燭不禁看的愣了。
若不是看到青年袖上清晰的太極紋飾,他真以為自己遇上了仙人降世:
“……太虛……”
——曾聽說,最接近神的門派是雲麓仙居?
況燭不禁失笑,太虛觀才是真正的仙人境地啊。
正想著,剛剛安靜下來的仙鶴又叫了一聲,這次是朝著自己的方向。
青年的目光也隨之移動而來,為了怕人誤會,況燭連忙幾步從樹後走出,施禮笑道:“冒昧打攪了。”
青年淡淡道:“無妨。”
正如遺世獨立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