槳還沒有來得及收,可見是船家匆忙之中才棄之不管的。
望了望四周,眼前只有一片廣闊水域,此時無風,水面平靜,如天降明鏡,一派安逸——
正這麼想著,突然呼啦兩聲,原本平靜的湖面倏地破開兩道水柱,拔地而起,況燭被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兩步,只見白色的水花落下,立在湖上的竟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影。
兩人皆是一身白藍長袍,應該是出自同一師門的制式,況燭遠遠的站在岸邊,正想去看兩人相貌,卻聽藍衣少女一聲輕叱,一道銀光自她背後的劍匣中飛縱而出,竟是劍氣萬丈!
另一邊的那名青年沒有言語,只是迅速一揚手,一道藍光也騰起萬丈,與那白光在湖中央交錯對峙起來,震得整片水域白浪翻滾。
況燭終於知道為什麼鎮裡的人都不見蹤影了。
被雙方的劍氣逼的又後退了幾步,況燭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狀況,怎麼說自己也是堂堂冰心堂掌針,這二人的劍氣竟能撼動自己的定力,究竟是何方神聖?
2。聽雨閣大弟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勢均力敵的兩柄神劍此時已顯露出勝負端倪,少女的白寶劍明顯落了下風,節節敗退,光芒也遠不似一開始奪目,她有些急了,雙手一揚,寶劍劃出一道火光,朝對面的青年飛去,但對方仍舊從容一揮手臂,將火咒從容擋下。
“你,你剛才明明說——”少女突然開了口,衣袂一展將寶劍收起,接著腳下一跺,點著水花朝湖的東邊掠去。
青年見狀急匆匆地也收了劍,追著少女的身影點水而走,一邊叫了一聲:“師妹你別走啊!”
師兄妹?看那御劍之術定是弈劍聽雨閣弟子,又能引動如此劍氣,恐怕是掌門嫡傳弟子也說不定啊。
——既然是弈劍弟子,肯定認得回弈劍的路!
況燭頓時充滿希望,連忙也追著兩人的身影而去,只聽得前面青年仍在不依不饒的叫著:“師妹等等!”
“師妹你聽我解釋!”
“師妹你慢點!”
可惜冰心堂弟子腳力素來不如其他門派,追了幾步卻越追越遠,況燭抹了把頭上滲出的汗珠,心想我還是別追了,自不量力。
天不絕人,他剛停下喘了口氣,就聽見前方的青年突然慘叫一聲,竟然躺了下來。
“少裝了!你騙不了我的!”
少女自然也聽到了這聲慘叫,但明顯不相信師兄遭遇了什麼不測,身形幾縱,消失在了丘陵小徑中。
況燭嘆了口氣,為這青年用了這麼幼稚的手段而不值。
不過那少女消失了許久,青年仍舊沒有站起來。
況燭這就有些奇怪了,這裝昏也裝的太久了吧?
草叢的一邊,不知什麼時候跳出了一隻箱子大小的毒蟾蜍。
然後這隻毒蟾蜍一邊吞吐毒霧,一邊歡快地圍著那人蹦來蹦去。
剛才那麼強悍的劍客居然被這麼一隻蛤蟆暗算了!?況燭頓時哭笑不得。
他遠遠地丟了根鬼哭藤,手中銀針一晃,刺得毒蟾蜍行動一滯,緊接著灑出一片赤孔雀膽的粉末。
毒蛤蟆毒不過毒冰心,精怪在一片赤紅毒霧中一命嗚呼,歪倒在一旁。
地上的人一陣猛咳,似是醒了過來,結果剛坐起身就吸了幾口況燭的赤粉,又猛咳了幾下,然後再次躺了回去。
況燭鄙夷地走上前去檢視,那人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毒嗆得昏了過去,於是銀針一晃,在他身上點了幾記,正是冰心堂獨門解毒術。
等了一會兒,青年胳膊動了動,迷迷糊糊地再次坐起來,罵道:“這會用毒真不是東西!”
況燭嘴角一抽,道:“我就是用毒的。”
對方一愣,眯起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驚呼著在草地上後蹭幾下,道:“你變成人了?”
況燭臉色鐵青地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巨型癩蛤蟆,又看了看自己,皺眉道:“你說誰變成人了?”
那人臉色一白,忙道:“我錯了我錯了,是你救了我?”
況燭道:“是。”
那人陪笑道:“我剛才說錯了,用毒的不一定不是東西。”
況燭覺得這句話說得更詭異。
那人又道:“你是冰心堂的人?”
況燭驚訝於對方能看出自己的來歷,乾脆道:“正是。”
接著他仔細看了看自己救了的人,覺得剛才把他定義為“青年”實在是太抬舉他了:這人雖然相貌堂堂,但怎麼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