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人麻溜的跪下,額頭挨著冰涼的地磚,這些千軍萬馬走過獨木橋的學子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手心泛出細膩的汗水。
“免禮,平身。”永珏坐上龍椅,愉悅的目光掃過他們,在林睿暘和王爾烈身上頓了頓,說道,“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各位學子一路走來都不容易,作為朕登基後的第一批貢生,朕希望你們都能成為我大清的棟樑之才,好生努力吧。”
點名、散卷、贊拜、行禮。
劉順尖尖的嗓音響起:“殿試開始。”
眾人忙坐下,拆開策論試題,是關於水利、南北方農業的問題,永珏本來想問問兵策來著,後來一想,懂兵的人多參加武舉,就改了。
只有一個時辰,時間很緊,寫字慢的人連打腹稿的功夫都沒有。
永珏也不閒著,時不時揹著手在大殿裡走兩圈,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只把那些緊張過度的考生弄得汗流浹背,差點打溼卷子。
時間過得很快,在考生們看來,不一會兒就該交卷了。
勉強寫完的人暗自慶幸,順便祈禱自己的名次不要太差,沒寫完的人神色恍惚,搖搖欲墜,一副受到劇烈打擊的模樣。
大步流星走向龍椅時,永珏看到林睿暘放鬆肩膀,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閱卷的人一多,名次便很快出來了,除了前十張最好的卷子需皇帝御覽,其餘二、三甲的名單已經確定並呈上。
永珏翻了翻,問道:“你們有什麼想法。”
主考官鄂容安上前說:“皇上,奴才以為這十張卷子字跡工整,語言凝練,不蔓不支,均是佳作,奴才等不敢擅專,還請皇上御覽,定奪名次。”
“說說你覺得好的。”永珏問德保。
“奴才以為林睿暘與王爾烈為本次殿試最出色者,其他考生略遜一籌。”德保答道,“不過林睿暘觀點新穎,別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
德保不僅瞭解愛新覺羅家的男人,更瞭解永珏。
皇上會為了一對龍鳳胎把鄂弼抬為一等公,就說明他在某些時候還是比較看重吉兆這東西的,比如現在,前十名未定,哪個當狀元不過是皇帝一句話,比起旁人,恐怕那個連奪解元、會元名頭的林睿暘中選機會最大。
延昌初年,新科魁首,少年才子,三元及第,皇上也許會喜歡。
“阿桂,水利農桑歸工部管轄,你說說看。”
阿桂回答:“奴才與德保大人意見相仿,不過奴才以為考生畢沅對農事的見解更加深入。”
又點了幾個人,永珏放下卷子,輕敲著御案。
要說這幾人中字最好的是張書勳,不過他的卷子有些空泛,不如畢沅,王爾烈寫的一手正楷,文章思路清晰,穩紮穩打,徐徐漸進,言之有物,是個難得的人才。
不過……
永珏拿起其中一張,最得他心意的還是林睿暘,用詞新穎,句句含著深意,還將幾個觀點融合起來,提出了新看法,將這卷子當做一本工部遞上的奏摺看都行。
不多時,他便下了決定:“朕看如此,各位大人當場問幾個問題,考考他們,這十個人中取最佳,若有其他答的好的,提幾個名次也使得。”
永珏朗聲說道:“諸位學子來自五湖四海,過五關斬六將,如今到了這大殿之上,朕相信,你們個個都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之輩,不過,寫的一筆好字,做得錦繡文章,卻不一定能當好這青天父母官,造福一方百姓,當官和做學問是不一樣的。”
“所以,朕決定再問你們幾個問題,會的只管答,不必擔心別的,明白嗎?”
眾人齊聲答道:“學生明白。”
永珏上來就問了個難題,大清各地種植的作物分別是什麼。
大殿裡變得很寂靜,眾人這才明白皇帝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這是要考他們能否做個心懷百姓的好官。
林睿暘上前一步,清晰的答了出來,一點沒錯。
永珏滿意的點點頭。
緊接著,六部尚書也問了不少與本部職能有關的問題,什麼判案,什麼兵法,水利,農事,治河,問的很仔細,一時間考住了大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學子。
有些人很不甘心,卻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能乾瞪眼看別人出風頭。
漸漸地,勝負已分,林睿暘、王爾烈、畢沅已是板上釘釘的一甲,二甲傳臚是在治河問題上贏得眾人讚賞的蘇州考生秦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