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了,那麼敏感啊。我就碰你怎麼了,碰你還嫌我弄髒手。
我明白他們是為餘俊禹抱不平,我沉下心說,我拒絕俊禹是我的不對。但那是我和他的事,用不著你們插手。
呵。在翻我行李小程突然冷笑一聲,找到了南淮景的一張照片,以及我的一本心情日記本。那是我視若珍寶的東西,一股頑強的力量使我推開了那個人的束縛,衝上去奪那些東西。卻沒想到,被人蓄意用腳絆倒,摔了狗吃。屎。
天旋地轉,趴在地上的我,身體被椅子架住動彈不得。我的腦袋裡象有人在往裡面注水,一片混沌。小程讀我的日記,每次大聲地念完一句話都要被引起一陣發狂地笑。
哈哈,這就純屬裝逼文藝狗,什麼王家衛,什麼阿根廷。唱幾段英語歌聽聽,真是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我感覺自己被肢解了。他們什麼暴力都沒對我實施,但他們和劊子手沒什麼分別。那些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帶著銳利的尖刀貫穿了我的身體。我覺得自己的胸膛輕易地就被割開來,心被毫不留情地掏出,目光所及之處鮮血淋漓。
我當時真的很恨這麼些人,我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恨不得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人和人是平等的,倘若拒絕別人得到的是這樣的下場,這世界還有什麼公平可言。
可當未來的某一天我突然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原來當時那個猖狂一臉不可一世的小程有多喜歡餘俊禹,他對我傷害就有多重。
他就象掏我的心一樣掏心掏肺地喜歡著他,他恨不能將自己的全部通通都獻給他,但是餘俊禹不要。他象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拖住他的腳懇求他,只求他的一個轉身,但是餘俊禹不要。他何嘗不是偽裝著自己卻又無能為力地去愛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卑微著,死磕著,堅持著的愛情,最後都變成了傷害彼此的籌碼。
他們走後,寢室裡一片狼藉。我鎖掉門,蹲在門口的垃圾桶旁,突然嚎啕大哭。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但我聽見了空氣裡有過一段很輕很輕的爆破聲,那是一些重要的東西離去的聲音。
哭完我狠狠地脫掉了上衣用來擦眼淚,上衣擦完就被我丟進了垃圾桶。我重新收拾我的行李,不管是有鞋印也好,有汙漬也好,通通塞回我的行李箱。
臨走前,走到視窗的時候發現了宋土豆沒關的電腦,螢幕上還彈著一個沒關的聊天框。
宋土豆說:幹,真他媽倒黴。
X:怎麼了?哥們?
宋土豆說:寢室裡有兩變態。
離開前,寢室的門被我關的很小聲,一點一點,咔嘣,鎖上。
好像全世界都不知道我要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愛變成一種傷害
☆、六
逃避是一種很愚蠢的方法,但卻是最實用的辦法。我原本就孤僻,因而在小範圍的寫生同學群體裡沒有得到排斥,當然,也沒有得到好感。更多時候,能陪我的只是一支鉛筆和一張素描紙。
麗水這個城市真是很神奇,風景資源自然是美輪美奐,沒得說,更主要是擁有大量少數民族。我們十幾個學生和兩個老師協同去了龍泉市的竹洋畲族鄉。落腳的那天晚上,好客的村裡人熱情地招待我們,他們的誠懇使我們不得不相信這是個多麼古樸而有踏實的一個民族。女生們的新鮮感遠遠高於男生,深夜,我和我的僅有的三位男同學在床榻躺下了,還能聽見窗外女生嬉笑奔跑的打鬧。
那個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倪向裴給我打了電話。我很訝異,掩著亂跳的心一個人跑出了裡屋,找了片荒涼的地方才敢開口。他問我,你最近好像都沒來醫院了?
我壓低聲音說,我去麗水寫生了。那邊說喔,這樣。那什麼時候回來?我在電話這邊搖頭邊說不知道,一時半會也不會回去…。反正也不想回去。
倪向裴然後就沉默了良久,我小心翼翼地問,老師你腿好了嗎?他聲音突然柔和了起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說,已經拆石膏了。可以下地走了。
我踢踏著腳下的石子說,嗯…那就好。然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其實我有特別特別多的話想要說給這個人聽,我想說我的每一天都好像在煎熬,我承認我太年輕,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處理這些事,我想說我喜歡你,但我又總會顧慮這樣那樣的矛盾,我想說為什麼人活著總要面對一些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糊塗事。還有,一些委屈,一些悲傷,一些只想和你能坐下來慢慢促膝長談的心事。
可是為什麼心有餘力總是不足。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