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倒沒察覺施微的走神。。〃不正是你替我起的年號。。〃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
詩經 國風邶風 柏舟＇
施微定了定神。。〃先去換件衣服吧。。〃
葉孤城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推了門出去了。。留施微一個在房裡暗自思索。。想必西門劍神素來都是有潔癖的。。城主才。。不。。不對。。已經不是城主了。。剛剛葉孤城才說到了年號。。既如此。。他已成了皇帝了吧。。
皇帝。。還是不能把皇帝這個詞和葉孤城扯在一個。。葉孤城的人生本就該結束在那〃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的日子。。成就一個完美的。。真正在白雲之上的白雲城主。。
施微想。。他素來。。喜歡那種悲劇式的壯美。。不過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施微本身又不是堅持什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人。。自然對城主。。又說錯了。。是對葉孤城沒有半點惡感。。
又坐了一會兒。。施微也不耐繼續呆在這個什麼也沒有的房間裡。。順著葉孤城剛剛出去的路。。也一路走了過去。。不經意間就走到了佈滿陽光的迴廊。。
〃吹雪！〃西門吹雪的名被葉孤城悅耳的聲音加重了音喊了出來。。
施微不明就裡。。幾步走到了陽光下。。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到自己裸＇。＇露在外的雙手和一小片鎖骨以及臉頰。。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來。。原來血族在陽光下真的是會發光的麼。。施微眼裡的驚奇和欣悅幾乎要滿溢位來。。
葉孤城見狀才慢下了突然加快了的步子。。幾步就到了施微跟前。。〃你現今。。已不懼這陽光了。。怎麼竟不曾告訴我一聲。。〃這話被女人說來滿是撒嬌的意味。。從葉孤城嘴裡被吐出卻顯得極沉靜。。不帶半點責怪的意味。。
施微以沉默作為回答。。向自己感覺到有人的地方盡皆環視了一圈。。眾人齊齊垂下了頭。。不敢再看。。
〃既如此。。我們今日正可去踏青。。〃葉孤城顯然很是高興。。
施微不便拒絕。。也沒什麼抗拒的念頭。。便頷了頷首。。
第3章 第二章
第二章
〃你雖獨愛白梅。。但這時節也唯有櫻花開得正盛。。不若今日還是煮酒賞櫻便罷了。。〃葉孤城攜著施微。。在寬大的衣袖中輕輕握住施微的手。。
施微能清楚得感覺到葉孤城骨節分明的五指。。指骨外的皮肉細膩地如同上好的綢緞。。若不是有著灼人的熱度。。幾乎就和身上所穿的輕薄光滑如無物的白衣一般。。下意識地輕輕回握。。十個手指便緊密地糾結了在一起。。
〃無礙。。還是去梅園。。我自有辦法。。〃施微不知自己怎麼想地。。只知道對不能看到白梅很有些失望。。對櫻花更是著實提不起興趣。。說有辦法。。卻是連施微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何方法。。但是話都說了。。更不好翻悔的。。只有硬著頭皮去了再說。。
葉孤城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問出來。。只是靜默著牽著施微改了方向。。
終於到了梅園。。本來不遠的距離。。卻在兩人緩步慢行的速度下走了好一段時候。。梅園外是大段大段地白玉圍牆。。低矮的圍牆壓根遮不住裡面滿園長滿了葉芽的喬木。。走進去才看到。。在主道之外細密的小徑上。。緩緩流淌著絲絲縷縷的冷泉水。。
施微走近了梅園中間最是細小的一株梅。。上面還殘留了一兩朵白梅將落未落。。
葉孤城撫了撫那梅樹的枝幹。。〃我們先頭一道種下的。。到底還細嫩地很。。過了季節/。。怕是難以成活。。〃
〃不必擔憂。。〃施微說著。。也撫上了那纖弱地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了的梅樹。。〃快些長大。。一併開些花來罷。。〃說完。。又在心裡默唸一遍。。手中忽而湧出一團暖流向那梅樹纏去。。施微盯著那團泛著熒光的暖流。。一點一點融進了梅樹裡。。
那梅樹也一點一點地高壯了起來。。施微甚至聽到這樹的樹根從淺淺的表層泥土不斷向下向下。。穿透堅硬的泥塊。。直扎到很深的地方。。
樹上已開了大半的白梅。。花苞更多。。
葉孤城：〃或曰'梅以曲為美，直則無姿；以欹為美，正則無景；以疏為美，密則無態。'固也。。難怪西門你非白梅不賞了。。〃
底下有眼色的侍從早就擺好了煮酒的器皿。。並兩張打磨地光可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