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現在整個笛梅耶上都沒有這種龍了?如果能夠帶回如此珍貴的禮物,吾皇一定會無比愉悅的。」
對於雙方互相監視的情況心知肚明,龍騎將當然不會吐露自己真正的心思,只是隨便扯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反正只要面子上過得去,他相信龍老成精的夏卡絕對不會為這點事兒和他這個名義上的主人鬧翻。
畢竟在那位喜怒無常的深淵之主面前,高大英俊、舌燦蓮花的自己,可比一頭只剩下一把骨頭、還傲慢過度不善言辭的龍擅長博取歡心得多。
誰讓羅伊爾斯雷拉陛下,是一位女神呢?而且是一位極端驕傲自滿,最喜歡帥哥奉承,連投個影召見信徒都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豔無比的自戀女神。
而對付女人的手段,早在他還活著的那幾十年裡,就鍛鍊得爐火純青了。
「哼,說得倒好聽,我看你無非是見色起意。」傲慢的老骨龍冷哼一聲,也沒把這件事往心裡去。
在它看來,這頭無能但是勝在的確體態優美的小銀龍根本無足輕重,大概只是自己臨時騎主的某筆風流債,以這個傢伙只要臉好看連煉獄女妖都敢招惹的風流情史看來,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所以它骨爪一卷,默唸一道風咒,就把水晶快要摔落到蒼炎中的身體捲了回來,直接甩到背上丟給某條色狼騎士處理。
如果它腦後能再生出一隻眼睛,並且可以看穿黑甲龍騎將隱藏在厚重防具後的深情目光的話,也許態度就不會如此隨便了吧。
可惜老骨龍夏卡畢竟不是全知全能的,很快,它的注意力就被下面血肉橫飛的戰場所吸引,強烈要求也下場發洩一通。
當年它就是因為太喜歡在脆弱的笛梅耶大地上施展暴虐力量,最後鬧得龍族形象一落千丈,才會被神龍聖殿宣佈為墮落叛逆,就地格殺。
可惜,死亡並沒有讓這頭生前就極為熱衷於血腥與哀號的黑炎龍懺悔,反而變本加厲,還心甘情願的加入了深淵女皇的惡魔軍團。在這次突破位面結界攻掠笛梅耶主大陸的戰爭中,也是當仁不讓的成為了先鋒軍「冥槍」軍團長的坐騎。
和興致勃勃的惡質坐騎完全不同,正小心的護住銀龍少年,恨不得立即趕回駐地為他療傷的龍騎將對戰鬥是興趣缺缺。
但他也知道行為太過異常的話,那麼就不止是夏卡這頭傲慢得有點蠢的骨龍會懷疑,那些巴不得把自己拉下馬上位的副官們的視線也會投過來的。
已經忍耐了幾十年了,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啊……
最終龍騎將還是咬咬牙,慢慢的拖長了嗓音,用能氣死——不對,是把死龍氣活的可惡語調譏諷道:「既然夏卡你那麼喜歡打落水狗,我怎麼能輕易掃興呢?」
光聽聲音猜測,死前大概還很年輕的龍騎將鏘的一聲拔出他全黑的佩劍,下令:「全軍衝擊——他們的守護聖龍已經被我擊落了,把最深的噩夢帶給這些卑微的生者吧!」
後面的事情,他就不忍再看、再聽了。
雖然他跟著興奮衝擊的坐騎掠過無數敵人頭頂,也用手中的魔刃刺穿劃破了數個大膽躍上龍骨與他交鋒的敵人喉嚨,但是龍騎將的心是麻木的。
不得不麻木,這是他為了追求力量、追求永生所付出的代價。
只是這份代價,沉重得完全超乎了當時無知愚蠢的他所能想象的極限。
戰鬥的空隙,死冥龍騎將護具後猩紅的目光投在尚在昏迷中的銀龍少年身上,不易被人覺察的痛苦在那地獄血池般的雙眸中湧動。
水晶……他美好純真,水晶般的戀人。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生命中曾經出現過自己這麼個騙子?不知道他會不會對自己這個失約者懷恨在心?
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接受這個……滿手血腥,已經不屬於生者世界的自己……
原本以為已經麻木無感了的心,又一次劇烈的抽疼起來。
龍騎將一手捂住自己早就不再起伏的胸膛,暗暗的嘆了口氣。然後他勉強振作其精神,揚聲命令道:「收兵!」
得到上級長官不容反抗的命令後,由低階魔物和骷髏亡靈組成的軍團立即停止了追擊。與那些沒有頭腦可言的量產士兵不同,龍騎將那幾位各懷鬼胎的副官紛紛操控著胯下的亞龍或者夜騏靠了過來,一個個臉上都明白寫著需要一個說法。
早就知道這些人對資歷尚淺的自己並不服氣的龍騎將也不生氣,只是周身凍結生命的寒氣更重了幾分。
「沒必要將這些喪家之犬趕盡殺絕,我要他們把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