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厲害得多,楊雪夫婦已經成了自由區的精神領袖,他們的第二個孩子也即將出生,我們檢測過,是人類,這讓自由區的‘生而平等’有了足夠的依據。所以即使有間諜進來,他們也無法影響我們的變革。”
嶸玄單手撐著下巴,瞪著他:“你倒是很有信心。”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人魚變成今天這幅模樣,他居然也有些不適應。
他從心裡還是不信任這個掛著米勒姓氏的人魚,尤其是在他變成純種後,當年被追殺的回憶時不時會浮現在眼前。
費因被他這麼一說,又靦腆起來:“我只是不想一直被雲織拋在後頭。我已經成年,也想像你保護陶一冉那樣能夠保護他。”
……聽聽,還雲織。噁心死了。哼。
嶸玄在心裡唾棄的時候,顯然忘了他在床笫間黏糊糊地叫著一冉也是夠噁心的。
兩人討論了一會,好不容易達成共識,突然紀雲織猛地推開門,一腦門的汗。
“陶一冉的事情,被發現了。”
拳臺上瘦削的青年在聚光燈下顯得像一頭孤狼。
他每一次出拳都帶著凌厲而堅決的力度,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退縮的神色,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是精準而狠戾。
在這往前四年,青年還是個少年的時候,青澀的拳法已經透露出他的潛質,只是最後一次仍舊難敵經驗豐富又實力超群的對手,一敗塗地。
再往後,就沒有了他的訊息,中央電腦所能搜尋到的最後一次線索,是沉沒戰艦上回收的監控影片中,青年回頭看向監控器那一瞬冷漠的表情。
“是他。是他摸清了第二代進化人的弱點。”老教授站起身,神色複雜,“戰鬥時大部分進化人死於五十米水深,然而第一個死亡的案例卻發生在這場事故當中。”
所有人震驚了。
“可他是人類!”有人憤怒地吼。在他們看來,與人魚共同殺害作為人類希望的進化人,這種赤裸裸的背叛根本無從饒恕。
“但他沒有殺害船上的其他普通人。”老教授調出當天事故的死亡名單,上面確實只有一個進化人的名字。“如果不是為了逃走,說不定他一個人都不會殺。”
“……可如果不是他,我們不會輸掉這場戰爭。”
老教授搖搖頭:“這個問題暫且不論,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還是不是人類,還有沒有原來的記憶,是否已經被人魚徹底改造成一個戰鬥機器,我們都無從而知。現在首要任務就是找他出來,以人類的身份與他對話,然後……”
重新抓回來做一個實驗體。
老人與螢幕上眼神更加銳利的青年對視,握緊了柺杖。
人魚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國家,他們的生存區域被劃分成大大小小的海域,每片海域都有自己的人魚王。人魚王是該海域的軍隊掌權者,然而他也並不是最高的統治者,在他的背後,還有各個大小不一的純種人魚家族。純種人魚總數不超過一萬,因而最大的家族人魚數量也不會超過一百,而小家族也就是十幾二十個的數量,像嶸家這樣靠著四十多個人魚就稱霸了西太平洋的,也只是特例而已,絕大多數都是靠著數量決定著他們在人魚族的地位高低。
從這個角度來看,人魚仍是處於群雄爭霸的階段,只是為了對人類戰線統一,全球的純種人魚大家族族長形成了一個議事會,以便決定事關全族生存的問題。
因而嶸玄接到議事會的函件時,他根本沒有拒絕的可能。
如何以一敵萬?
他幾乎可以看到函件的背後,是尤萊爾冰冷的笑容。
“交出陶一冉,讓他接受審查,並且不得再出現在人類面前。”費因讀完函件,房門就被陶一冉推開,大家都看著他,呆了。
青年從費因手中拿過函件,看了眼,又遞回去:“看懂了一半,是讓我去人魚島麼?”
“我不會讓你去的。”嶸玄的眼裡是深不見底的殺意。
“啊,我也不想去,”明明情勢緊張,青年仍舊笑得輕鬆,“有說不去是什麼後果麼?”
“……沒有,但字裡行間威脅著要將我們趕出第四城邦。”紀雲織說。
“儘管試試,”嶸玄冷笑,“我遲早要跟他們打上一架,早晚的問題。”
“那我們的心血就白費了。”紀雲織不贊同。
“嗯,打也不行。”被討論的人附和的點頭。
“那……讓如果陶一冉逃走呢?逃到人類的地盤去……”費因被大家注視,頓時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