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陳爸也是不樂意搭理陳起,帶著幾分不耐煩道:“還有心情在這裡鬧呢,先想想怎麼跟你媽交代吧!”
他們是今天晚上六點多才把陳起從警察局保出來的,因為中間牽扯了陳承的事情,警察懷疑陳起也不是個乾淨的,摁著他做了尿液檢測,又細細檢查了他的胳膊,沒有在尿液中檢驗到特殊成分,也沒有找到針孔痕跡,才算是洗清了他的嫌疑。
陳起覺得自己冤枉死了,他蹲在派出所,帶著手銬被鎖在暖氣片上。暖氣片低矮,他本人生得高大,只有團著身體才不會感覺到手腕被勒得生疼。
大半天下來,他難受得要死要活,四肢都痠麻得沒知覺了,才算是被警察提著放了出來。平白無故遭了這樣大的罪,陳起早就在心中把陳承翻來覆去罵死了,心道下次打死我也不會管你小子的死活了。
他正恨陳承恨得牙癢癢呢,一聽陳爸這樣說,火氣一下子就壓不住了,嚷嚷道:“有什麼好交代的,又不是我幹出來的事情,都是承自己不學好!”算來他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的受害者,理當受到陳媽的悉心照料和溫柔寬慰。
陳轉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在警察局蹲得腦子壞掉了,禁不住斜著眼睛看他,提醒道:“起哥,你可要想好了,承哥是你弟弟,你在爸媽不在的時候看不好自己的弟弟,這個罪名可不算小了。”
在今年狀況百出之前,陳家人除了一個異類陳餘一,都是典型的抱團人物,他們從上到下都堅定地站在同一個陣線中,其中起承轉合四兄弟立場尤為一致,幹啥壞事兒都四個人一起上陣。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陳媽是一個喜歡株連的人,一出了事兒四個人誰都跑不了,所以他們從小到大才習慣彼此打掩護,給兄弟們兜著事情點。
這次的事情太大了,從警察局回來的路上走過小飯館正好看到大堂裡面懸掛的電視機中播放的新聞——而陳媽就算沒有看新聞的習慣,此時九成九也已經從街坊鄰居親朋好友那裡得到了訊息。
這事兒根本就兜不住了,陳起也不想兜,聞言惡狠狠瞪了陳轉一眼:“我是沒有覺出來承有問題,難道你就覺出來了?”別想把黑鍋都往他一個人頭上推。
陳轉結結實實被噎了一下,跟陳起對上眼神,兩人都有點心頭髮慌。
其實陳承染上毒癮這事兒,細細追究起來,他們還真脫不了干係。不論是陳承在LUXY酒吧被人放搖頭丸,還是後來他徹夜不歸,陳轉陳起都是知道的。
要是當初他們能早點發現陳承離家時在幹什麼,事情到不了這個地步。只可惜最近他們也各自有各自的煩惱,誰會去分神管陳承在忙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陳起和陳轉都有些心虛,不知道回到家應該怎麼應付陳媽的責問。
陳爸見兩個人一下子就都老實了,嘆氣道:“好了,我也真是服了你們……我這輩子就生了四……五個兒子,合進了監獄,承進了戒毒所,都已經毀了,你們兩個可一定不能再出事了。”
他本來想說“四個兒子”來著,話剛出口冷不丁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有出息的小兒子——要是擱在往常陳爸就直接繼續話頭說下去了,但是如今他們家的經濟狀況出了問題,一個有錢並且有很多錢的小兒子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因而才連忙改了口。
一句話說得陳起陳轉都心有慼慼焉,想他們起承轉合四兄弟曾經在整個臺北都是響噹噹的人物,這才不到半年,就已經成了臭名昭著的過街老鼠了,仔細想想也讓人覺得心頭髮寒。
以往都是陳媽負責教育孩子的,陳爸在家中的威望很低。這次陳爸見自己說一句話竟然被兩個兒子給聽進去了,心中得意,越發擺出父親的架勢來:“你們最近在學校都怎麼樣啊?起,你昨天不是就開始了電視臺的試用期嗎,做得怎麼樣?”
因著陳爸和陳媽這一個月來想破了頭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對著優秀得已經跟電視臺牽上線的兒子時就不自覺底氣不足,加上心中有微妙的嫉妒心理,也就沒過問陳起工作的事,這時正好找到了時機,順帶著也就問了出來。
陳起好面子,自然不好直接說自己一去就被人給拒絕了,正好有一個現成的藉口,因而做出憤慨的表情來,擺擺手道:“爸,您別說了,本來我昨天都開始上手工作了的——總監下午下班時還對我的工作大加讚賞了呢!”
他特意強調這一點,見陳爸和陳轉似乎都相信了,才繼續道:“只不過這不是第二天就被警察給抓起來關了一天嘛!試用期是不能夠曠班的,我看這份工作肯定是沒戲了。”
陳起說完後還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