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書房的門被無聲推開,織織和一個拿著一沓信帖的小童子低著頭進來,利落地把桌上的冷茶換掉,再把一沓帖子和信放到桌上擺好。
敖光的書桌很大,上面除了筆墨紙硯和一些印章紙鎮,還放著一面鏡子。
織織覺得奇怪,但又不敢隨意瞄看,正想退出去,敖光卻叫住了她。
“重新編一個罷。”敖光說。“等吉祥回來了,再給他補上。”
織織一看,愣了。
呼嚕第一天到吉祥手上時,她親手給吉祥的小葫蘆繫上的瓔珞五彩結被敖光放在桌上,已經散成了一團。
第七二章
吉祥非常非常不知所措,遠處的天空已經矇矇亮,他趴在呼嚕上在樹林裡轉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沒有發現敖白和那個怪物的一絲痕跡。
敖白真的丟了!
小豬既害怕又驚慌。雖然吉祥目前為止除了在繁城的時候遇到的青面蛾一夥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對他很親切,但是隻有敖白,是一直和他一起的。
九蒙和織織教過她不能隨便讓凡人知道他是隻小豬,住在海里,也不能隨便在人前用法術——於是身在人間,只有在敖白麵前是毫無顧忌的,他們不能曝光的身份像是一個共同的小秘密,而他們是共守秘密的盟友。這種關係,使得在這種既沒有敖光也沒有九蒙的地方,更加顯得可貴。
可是現在吉祥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認識那個怪物,也想不出是不是它帶走了敖白,要帶到哪裡去。
吉祥焦慮得連屁股都幾乎要冒起煙來。
澧河已經漸漸平靜,自從那個不認識的人站在河邊把紙船燒掉以後,就再沒有東西從河裡冒出來。吉祥愣愣地發了半天呆,突然用力揪起自己的臉頰,狠狠一擰。
然後痛得打了個哆嗦。
再怎麼等在這裡,敖白一定也不會自己回來了。
吉祥想了想,調轉葫蘆頭,朝軍營方向飛去。
………………
“不見了?!!!!”九百九要不是被捆在床上,一定會撲上去把一臉訕笑的男人咬死。“東方候,你怎麼搞的?!”
東方候有苦說不出。
那兩個孩子都長得一副白白嫩嫩不識人間疾苦的模樣,哪個能夠料到他們居然能夠在半夜的時候繞過巡邏兵自己溜走。
“你不要擔心,”東方侯安慰他:“兩個孩子走不了多遠,昨夜澧河水患平息,我立刻收拾人手去找他們。”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東方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沒了兩個孩子影子的帳篷裡,卻留下了一套小衣服。東方侯記性很好,認出是那個圓乎乎的孩子身上穿著的。可是跑了就跑了吧,怎麼還留了套衣服?難道其中有一個孩子是光著跑出去的?即使是在鏖戰幾天幾夜,被敵軍軍事佈下眾多迷陣時,東方侯也沒有這麼摸不著頭腦過。
九百九憋了一肚子氣:“找他們?你有那個本事麼?!”
天機子大俠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總是能夠甩開從皇宮裡跟出來的眼線悠悠哉哉獨自到處晃悠並不是全憑運氣的,他可沒有忘記自己是在荒郊野嶺裡遇到一身富貴,像是在後花園散步的敖白和吉祥的。
說那兩個孩子是被人帶出來郊遊然後迷路到深山裡,白痴都不信。
九百九凡事不喜深究,並不代表他不真的蠢得什麼都不知道。他倒是不擔心敖白和吉祥獨自跑去玩,那兩個孩子本事說不定比他還大。他是怕他們到那條邪門兒的河邊去!
東方候很少看見九百九眼睛要噴火的樣子,不由得後退一步:“昨晚大家都很忙亂,不過澧河現在真的靜了!昨晚將軍突然獨自下了堤說是去上游看看,回來以後大堤就穩了!現在仍然有人守在河邊,要是看到那兩個小孩兒,一定會將他們帶回來。”
九百九撇下嘴角:“說得容易,你知道他們是誰麼?”
東方侯一愣。“他們能是誰?你前幾年偷生的兒子不成?”能和九百九這傢伙搭上的肯定不是普通孩子,但東方侯也是跟著夏飛揚年年陪皇上秋圍獵的,什麼皇親國戚沒有見過?
九百九瞪他:“他們其中有一個,是……秦千重的弟弟。”
“——國師?”東方侯下巴落地。“圓的那個還是細的?”
九百九扭動著翻了個身,不再看他。
東方侯一臉不可思議:“國師居然有弟弟,我一直以為……”
“以為他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麼?”九百九磨牙:“你最好把我解開,去找他們。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