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溫馨的小動作並沒有撼動小狐狸,他已經陷入了回憶裡不可自拔,身子因為悲傷而微微顫抖起來,道:“我那時才一個月大,母親照顧著三隻小狐狸並不容易,它大多時間都是在外面獵食,而我們三個便在山洞附近玩耍。直到有一天,有一個獵人發現了我的母親,然後你們猜得到,他跟著我的母親回到山洞邊,看到兩隻正在打鬧的小狐狸。”
白煌的聲音停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嚴昊清和蘇墨尷尬地看著白煌,有些後悔自己的好奇心那麼重了。蘇墨伸出手撫了撫白煌的毛,安慰道:“沒事的,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了,你好好休息養傷吧。”嚴昊清也跟著不停地點頭,怎麼也想不到開上去開朗無比的小狐狸居然也有這樣的過往。
也許是蘇墨的撫慰起到了作用,白煌的身子漸漸不再顫抖,慢慢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極為關切的蘇墨和嚴昊清,道:“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動。其實沒什麼的,獵人捕獵本身就是天經地義的,就像我的母親之前為了我們四處捕獵的時候,也一樣毀了不少家庭吧。”
蘇墨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只能伸手將白煌抱進懷裡,順著狐狸的毛摸了下去。嚴昊清有些吃味地看著,卻也只是看著,白煌今天看上去格外的不對勁。
蘇墨的手勢格外溫柔,白煌不由得往裡縮了縮,嘴裡喃喃道:“你好像那個人……”。嚴昊清頓時黑了一張臉,一隻手拎著白煌的耳朵,不客氣地道:“他是我的!”
“小氣……”白煌嘀咕了一下,趴在蘇墨的膝蓋傷繼續道“再說,我也不要跟你搶,我要找的人已經出現了。”
“哼”嚴昊清不屑地哼了一聲,強迫性地半摟著蘇墨的肩膀,語氣裡帶著炫耀的意思道“我家蘇墨可好了。”
小狐狸不甘示弱繼續道:“我家之言更好,比蘇墨好。”
“胡說,我家蘇墨才是最好的。”
“之言好……”
被攀比的物件之一蘇墨格外無語地看著兩個爭得起勁的,想了半天一人給了一個爆栗子,板著臉道:“我不跟什麼之言比,你還沒說之言是誰呢。”
被訓斥的嚴昊清不甘不願地閉上嘴,白煌原先還一副可憐兮兮地表情,此刻卻立刻換上一副回憶的表情道:“之言就是之言啊。我當時睡醒後,爬出來時母親和哥哥們已經不見了,只有地上有些血跡,我四處去找他們。”
“然後,我遇到了之言,”白煌的眼睛裡慢慢湧上思念,“他當時正在樹下看書,見到我後,見放下書來抓我,任我怎麼咬怎麼抓也不肯放手。”
“你們知道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嘛,他說‘奇怪啊,明明有血怎麼會有傷口’。明明被我抓到流血的是這個笨書生。”
“以後,我就留在了他身邊,他說我太小,放在外面一個人也活不了。之言是我見過最美好的人類了,他會為我做窩,為我找吃食,甚至陪我漫山遍野地去找我的家人。後來,我們終於在山腳下一個獵戶手裡買回我的家人,是之言幫著葬的,他還說會照顧好我的。”
“我一直跟之言生活了五年,他最喜歡讀書的時候將我抱進懷裡了,喜歡陪我玩耍。就算娶了妻子,之言也沒有對我冷落過。”
蘇墨靜靜聽著,腦子裡不禁浮出一副場景:書生追著一隻白狐在山林間奔跑玩耍,遇到合適的地方就坐下來抱著狐狸靜靜看起書來,懷中的狐狸也不再吵鬧只是乖巧得趴著,片刻就沉沉睡去。
“那後來呢?”嚴昊清忍不住插嘴道,不知為何他有些不安。
“後來?”白煌咧了咧嘴,露出一排雪白鋒利的牙齒,嚴昊清直覺得對方是在笑。
“一隻狐狸能有多久的壽命?不過也就是十來年罷了,可是我想一直在他身邊,之言說希望我一直在他身邊。之言這麼說了,我當然要去做。然後我就溜了,我知道只要潛心修行,化成精怪就有長長的壽命了,那樣子我就可以一直陪在之言身邊了。”
“我試了好多辦法都沒有辦法化成人形,我也不知道自己修煉到什麼地步。我就那麼一日復一日地修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我醒過來時,終於發現自己的身體起了些變化。我想,也許我就要成功了。”
“事實證明,我沒有感覺錯,我化成了人形,我想也許我該回去找他,只不過……”白煌的聲音低了下去,似乎陷在悲傷裡“我回去的時候,之言已經不在了,我忘了,人類的壽命其實也是很短的。”
這句話像一句驚雷,嚴昊清的手不由得猛地握住蘇墨的手。
白煌沒有察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