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華一雙眸子如在寒冰中浸過一般,直直的望向他,開口道:“你來此處,找什麼?”
凌昭微微一笑:“與師兄何干?”忽而眸色一沉,“你怎知我來此處,是為了找什麼?”
凌華冷冷道:“若你是為了找山洞內那人,勸你不必白費心機了。那人不會再回來,也不會再見你了。”
凌昭驀然間變了臉色,良久,陰冷一笑:“我就知……那人怎會一直不肯回來……果然是師兄乾的好事吧?是不是你去見了他,對他說了什麼?”
怪不得那人一去便不見歸來,定是遇上了凌華,而凌華又對他說了些什麼吧?是不是添油加醋,渲染自己諸多惡行,將自己說成個十惡不赦的魔物,所以那人,才不肯回來見他?
越想越覺得必定是如此,否則凌華怎會守在這洞口堵他?否則又怎會那麼篤定的說,那人絕不會再見他了?
凌華神色不變,緩緩伸手,抽出了背後的長劍,冷冷開口道:“你自己做了什麼,還需我多說嗎?就算你入了魔道,再不是我凌門子弟。可同門數載師兄弟,總有些情分,你竟痛下殺手,連全屍也未留——凌昭,我今日若不親手殺你,怎對得起師尊,對得起枉死的四名師弟?”
凌昭哈哈一笑,閒閒道:“師兄,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任你宰割的小師弟?殺我?你憑什麼?你那可憐的四名師弟,可不是因為你才白白送了性命——若你當時在,我便殺你一個夠了,何須拿他們來出氣?”
他此刻心內對凌華恨極,索性便認了赤綃的那筆血賬,反正也沒有什麼分別,那幾個凌門弟子是不是他殺的,又有何關係?他當時便是真殺了他們,又有何不可?
他不在乎凌華對他再多恨一分,越恨他越好,越是恨,敗在他手下便越會不甘,之後漫長的歲月中,自悔也罷,自責也罷,凌華勢必要飽受煎熬,而他,絕不介意將凌華的心,一寸寸凌遲成灰。
你想殺了我,我可不想這麼輕易便殺了你呢,師兄。
隨著他的一字一句,凌華的眸色便一分分的沉下來,最後終於怒極,殺氣凝於劍尖,攜帶著萬千之勢,直直的向著他劈來。凌昭心知他實力,險險避開後,周身魔氣大漲,一柄妖異如血的長刀隨即現於手內,擋住了凌厲而來的劍氣。
“師兄,你是第一次見本座的這把刀吧?”凌昭邪邪一笑,魅惑的暗金色雙眸,映襯著那柄嫣紅入鮮血般的長劍,竟是異樣的詭譎森冷。“此刀跟隨本座多年,向來不見血不回鞘,數百年未曾嘗過鮮血的滋味了,想必渴得很。如今正好用師兄的血,來餵飽它了。”
話音一落,妖紅色的長刀帶著強烈的魔氣,橫揮而來。凌華神色不懼,舉劍相迎,剎那間仙魔之氣互相沖擊,飛沙走石,天地昏暗,周圍樹木花草紛紛折損,被魔氣掃過,竟是一片枯敗。
凌華呼吸一窒之間,那柄魔刀已經緊貼著他的頸脖掃了過去。而他的長劍,卻是分毫不差,插進了凌昭的肩窩。
一絲血跡沿著凌華的頸側慢慢的滲透了出來。凌昭低下頭,看到自己被捅穿的鎖骨處,赤紅色的劍尖斜刺而出,一滴滴嫣紅的血,濺落在地。
凌華毫不猶豫,劍身下沉,便要順勢直取他的左心處。凌昭雙眸霎時一片血紅,長笑一聲,不退反進,迎著劍身疾身向前,不顧那柄長劍刺透了自己的身體,反手揪住了凌華的衣領,手中的魔刀瞬間便捅進了他的腹部。
凌華瞬間臉色蒼白如紙,凌昭一隻手緊握住凌華的長劍,迫使他抽劍不能,另一隻手卻是將那柄魔刀用力捅了進去,魔氣如利刃般沿著刀身直入仙體,凌華悶哼一聲,握劍的手一軟,身子狠狠一顫。
鮮血疾湧而出,襯得那柄妖紅的魔刀,愈發的通體嫣紅。
“師兄,你好狠的心吶……”凌昭湊近他的耳側,笑聲陰冷,“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取我的性命?枉我還顧念著舊情,不肯下重手。”
一邊笑,凌昭一邊卻是毫不留情的將手中的妖刀一旋,傷口瞬間擴大,凌華支撐不住,險些便跪倒在地。凌昭一伸手,將他攔腰攬住,緩緩將妖刀抽了出來,然後伸舌,輕輕舔了舔刀刃。
“仙家的血,果然更加美味……”凌昭微微一笑,豔色大生,一把抓住了凌華的頭髮,迫使他抬起臉來,“你以為成了仙,便能對付得了我?前世你能封印了我,不過是我為了取你生魂,捨不得下重手,這才一時大意,中了你的圈套。你以為我如今,還會心軟?說,那人如今究竟在何處!你若說了,我便念你修仙不易,饒了你這次!”
凌華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