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
一進洞口,景色恍然一變。
飛光雖已修煉千年之多,但他從未來過冥司,也從未想像過會是什麼模樣。今日突然一見,心神不由一震!
眼前分明是一座城!一座莊嚴廣闊,氣勢恢弘的城池!
說是城池,但它又與普通城池不同。一眼望去,只覺它壯觀無比,雖靜靜矗立,但又仿若高高在上的神邸,冷漠地俯視著眾生。
而且,整座城似在飄浮在半空中,上不見星辰日月,下不見土地塵埃。門口兩盞大燈高高懸浮,卻紋絲不動。
“這便是豐都城?!”飛光此話說是問話不如說是驚歎。
隱蓮點頭。
兩人說話間,抬步行至門外,只見本來緊閉的城門緩緩開啟,露出一張笑意吟吟的臉。
看到來人,飛光驚喜出聲:“舒淺!”
舒淺笑著對兩人點頭,溫聲道:“知你們前來,我便央著知返著我來接。雖只是分別不久,但確實有些想念。並且——”
他笑看著隱蓮:“當日我只顧自己心底傷痛,態度尖銳。並且未對贈藥之恩表示感謝,著實失禮。今日得見,便將歉意謝意一併送上。”
說著,微微俯身行禮。
隱蓮淡淡一笑,默默受了他這一禮,後問:“你現下情況如何?”
舒淺點頭:“得你相助,未落得無根孤鬼。又有知返求情,有幸留在豐都城任職。甚好。”
兩人簡單言談幾句,飛光在一側聽得明白。雖然當日他因心中氣惱欲發尋那負心人為舒淺報仇,並未得知後來的情況。但從舒淺言語中方知,當日蓮定未袖手旁觀。
他悄眼去看身側之人,仍是那幅冷眉冷眼,神情淡漠的樣子。但他如今心態不同,自然不會再認為他冷漠無情,只處處想的便是他的好,想著自己所愛之人外表雖然冷漠,但卻絕不是那種無視人間疾苦的高傲神仙!
如此幾番思索,心裡便樂開了花。
舒淺雖然不知兩人之間發生的事,但見兩人神情舉止,分明多了一層親暱。再加上飛光驕傲得意的模樣,心裡便有了認知。
但他並未表現出來,只在心底默默祝福,面上仍是一如既往的笑意。
倒是隱蓮似有所覺,略有些不自在地側了側頭,問道:“知返現在何處?他急尋我來,究竟發生了何事?”
舒淺神色微凜,笑容漸漸消失:“確實有事,你們隨我來。”
從他面色中,兩人深知事態嚴重。對視一眼,便默默跟在舒淺身後,往裡行去。
進入城門不久,緊接著又是兩道城門,然後便是林立的十殿閻羅殿,門口俱有陰兵把守。
舒淺帶著兩人一路前行,走過十殿,仍徑自前行。
隱蓮與飛光跟在他身後,愈往前走,面色愈是沉重。
“舒淺……”
又行幾步,飛光終於忍不住開口:“這是去往何處?”
舒淺未回頭,輕聲答道:“去蓮花臺。”
“蓮花臺?”隱蓮心中一動:“知返可是受傷了?”
飛光一驚,緊緊盯著他:“蓮?”
隱蓮解釋道:“蓮花臺乃地藏王菩薩講經說法超渡亡魂之處,知返若不是受傷,定然會出現在你我面前。”
而舒淺不提知返,只帶著他們行往蓮花臺,不用多想,隱蓮便猜想知返定是受了傷。
只是,他微微皺眉:知返乃冥司右使,法力高強,何人竟敢傷他?又是何人竟能傷他?
飛光轉頭去看舒淺,等待他的確認。
舒淺微微點頭。
一時沉默,三人不再言語,很快出了城門,然後提氣輕身,轉瞬間便來到一座閃爍著金光的蓮臺之處。
蓮臺上此時正坐著一人,面上莊嚴,神情悲憫。此時正手掐念訣,雙目微闔,口中喃喃念著。
而蓮臺四周,圍繞著俱是灰白色的魂魄,不時便有魂魄化為一道金光消散在空中,那便表明魂魄已被超渡。
舒淺離得很遠便停下了腳步。
而飛光遠遠看到金光便渾身俱震,再行片刻,便胸口窒悶,無法再向前一步。
他雖已千年修成狐仙,但終歸無法位列仙班,對金光佛法仍有所排斥。
隱蓮腳步微頓,伸手彈出一抹光暈送入他眉心,他體內很快便有清光閃爍回應。片刻後,飛光周身已被清閃圍繞,胸悶之感頓去。
飛光微訝看向隱蓮,他身為九尾狐,自然知曉自身對佛光的排斥有多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