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避之於世。據說那地方邪行的很,外人進去容易,出來可是難於登天。
眼前那抹紅愈發的刺眼起來,雲狄當下伸腳就踢:“閉嘴!說的輕巧,你要作死隨便,可少牽扯上本王!”
嚴如華的身手,雖不如雲狄,到也還算不上不濟,想來斷不能叫這一腳踢著。可是今日他偏偏躲也不躲,退也不退,也不曾運功抵抗,就那麼硬生生受了雲小王爺一腳。
雲狄眼見他身形踉蹌了一下,臉色也白了一白,便知道這腳踢的狠了,看著他那瘦骨伶仃的樣子,心上也有些不忍。但也抹不下臉道歉,便掩飾的乾咳了下,問道:“你去那個鳥不拉屎地方做什麼?”
嚴如華也不說話,只掏出一條帛帕遞過來。雲狄偏著頭看了看,墨黑的一條,像是九錠細紗精紡的質料,算得上厚密精巧,帕子角兒上墜著條黑珠兒線編的絡子,上面鑲著一塊小巧的半圓型玉珏,玉珏白璧微瑕,上面橫亙著一條紫紅的紋路。整條帕子也不過只當得起官用,連上用還夠不上。
雲小王爺皮笑肉不笑的撇撇嘴角道:“本王豈是一條帕子就能收買的?況你這帕子黑不溜秋滴,送個小娘兒都拿不出手。”
嚴如華苦笑著搖搖頭,將帕子抖開,不想這不起眼的帕子張全之後竟有三四尺見方,薄而不疏,輕軟厚密,斷不是尋常易得的質料。更奇的它是在日光的輝映下,竟然閃出些許金光。仔細看去,原來裡面細細韌韌的織滿了細巧的金線,那金線走向複雜但脈絡清晰,儼然是一幅織造出來的圖畫。
雲狄冷然一驚,看慣了兵書戰圖的眼睛一下就能看出那是什麼,“這是……地圖?”
“偃師谷的地圖。”嚴公子篤定的點頭。
這帕子對有心人乃是無價之寶——地圖之於此谷,便如青皮兒雞蛋上的第一條裂縫。當然,雖然心下暗罵嚴大花是一隻貨真價實不叮無縫蛋的蒼蠅,他雲狄也知道偃師谷不是雞蛋,而是一塊難啃的石頭。
只是這帕子一抖,他便心癢癢的緊了。心裡轉了幾個個兒——不愧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嚴某人果然瞭解他雲狄,這招使得對路。
嚴如華大概是看出雲狄神情略微鬆動,便進一步進言道,“地形、機關、陣法之類在兩軍對壘之時極為重要,我知參盧你自幼演習排兵佈陣,精通此道。而在下略知風水陰陽,我們一起,卻正是珠聯璧合,定會無往不利。且若此行順利,說不得你在奇門遁甲的造詣上又要精進一層了。”
這幾句話說的恰到好處,雲狄很是受用。雖然心下慚愧暗道那些機關術術自己只是略懂,略懂,離精通還遠得很,但畢竟年輕氣盛,不免激發了些壯志豪情。另嚴如華說此去他能學到些奇巧,也委實是個不小的誘惑。
況且雲小王爺當然也有自己的想法——父親歿了後,雲家已現凋零之象。大丈夫立於世間,自當建功立業,為雲家掙個臉面。
江湖中相互制衡的有幾大勢力,其中偃師谷算的上一號,這谷位於巫陵山腹地,距京畿重地算不得遙遠,且地形險要,進可攻退可守。偃師谷客們以避世清高著稱,也收留前朝遺老遺少,目前雖尚無動靜,但若此處有一天做的大了,與朝廷為仇作對,那便是心腹大患。
做事要未雨綢繆,此次如能一探成功,便是個知己知彼,說不得哪天兩方對上,就能得個百戰不貽,倒時方顯他雲狄雲參盧的能耐。也堵一堵那些表面恭敬,背後卻嚼舌頭根子說雲狄小子不過靠個好皮相討聖上歡心的人的嘴。
“這東西你從何處得來?大花你此行又到底為些什麼?”雲狄雖然心內已然應允了一大半,卻不肯輕易鬆口,非要問個水落石出。
嚴如華粲然一笑,眼中變幻著莫測的神色,“我前些時日終於破解了師傅的七子囚龍鎖,開啟了紫玉匣子,這帕子就是裡面的……”
紫玉匣子!雲狄心內狂跳,來不及責怪他不早些告訴自己,只急急問道:“這就是令尊令堂留給你的東西?”
“或許不過是當初丟棄我時需要個帕子包著,隨手用用而已罷了,”嚴如華嘴角不為人察覺的抽動了一下,然後猛的用力抬頭,裝作看天被太陽晃了眼睛,“但這總是我知曉身世的唯一線
索。”
雲狄心下了然,兄弟這個忙,他定然是非幫不可了。
於是雲小王爺一邊拍拍嚴大公子的肩膀聊做安慰,“承大花你看得起本王,本王就陪你走一遭。”一邊在心裡算計,於公是決不能讓烈水王府與偃師谷結仇的,於私又要瞞著當今聖上和御林軍統領南宮牧,如此便定然不能大張旗鼓多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