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個人”,無人知曉他們的身份,只從江湖傳言裡知曉,是掌控了極大力量,與這天下安寧息息相關的存在。
“是,”李倓點頭,“以戰止戰,以殺止殺。沒有什麼更直截了當的法子了,不是嗎?”
“我不能允許你這樣做。”李承恩斬釘截鐵地說,“口口聲聲維繫天下安寧,所作所為卻是帶來戰亂之災?我想要阻止,不僅僅因為我是天策的統領。”
他後退一步,眼裡彷彿有冷光閃動:“而是你心裡根本沒有蒼生百姓。不過只是高高在上地妄議一己之私罷了。”
天上的厚厚的雲層散開了大半,被遮擋的月光星光更加清楚地灑下來,四野靜謐。遠遠地能聽到相隔不遠沉睡的天策大營裡火把燃燒的聲音,伴隨著輪值守夜的軍士敲出來回音重重的打更聲。
——TBC——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更就是嘴炮,嘴炮和嘴炮……
第 33 章
(三十一)
良久之後,李倓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無奈地笑了笑:“從未想過要說服你。不過是想要告訴將軍,我要做的事而已。”
“聽起來有些讓人失落。”李承恩移開眼,目光垂落到地上那四個孤零零的小土堆上,一個是洛陽,一個是吐蕃,一個是天竺。而夾在吐蕃和天竺之間,被李倓漏過的那一個是……
“南詔?”
“啊,忘記一起跟你說。”李倓淡淡地補充,平靜得好像他忘記說的不過是 “我還沒問你晚飯吃的什麼”這樣無關緊要的事。
“剛剛忘記說了,我手裡的力量尚不足改換天下格局。不過,倒是可以假手一人。”李倓抬抬眉毛,“算是你我的熟人了。南詔王,蒙歸義。”
話音方落,他被人猛地扯住衣領往前一拽。
李承恩咬牙切齒到可以用猙獰來形容的臉近得不能更近,他近乎是失態到以至於在咆哮,一字一頓:“你、勾、結、外、族?
李倓卻彎起唇角,依然帶著莫名的笑:“是,我勾結外族。”
胸口頓時一寒,李倓偏了偏頭,眼角的餘光瞟到一把匕首。是李承恩早先時候隨手扔出來的,此刻正刺破了他的衣衫,抵緊了他的胸膛。
他便像沒有意識到,李承恩只需要動一動手腕就可以取他性命一樣,笑意如舊:“將軍不會殺我。將軍想要做的事和我一樣,也不過是清除這個盛世假相下面埋藏的隱患罷了。將軍會阻止我,卻不會殺我。”
他抬手,握住李承恩持著匕首的手腕,慢慢往外移開:“將軍並不能說我錯了。”
李承恩眉間緊擰,胸腔肺腑裡的血彷彿都被煮沸一般翻騰。正在此時忽然聽見不遠處異響,頓時轉身:“誰!”
“啪嗒”一聲。彷彿被他那聲暴喝嚇住,有個人影慌忙不迭地樹叢裡退開。有什麼東西骨碌骨碌滾出來,落在李承恩腳邊。
那是隻更鼓。天策營裡的制式。
值夜的天策守兵裡的某一位開了個小差,趁著夜色摸到無人之處小解,不料卻撞見了自家統領。李倓和李承恩本都是內息深厚之人,只因當時心思激盪,兩人竟都未曾察覺。
“統、統領……”
當值的兵士心裡忐忑,知道自己似乎闖到了某個不該來的地方,猶猶疑疑地想要請罪。李承恩還未想好說辭,李倓神色微沉,手腕一翻,一道銳風帶著透骨的殺意直撲兵士頸項之間。
是不留情面的殺招。
“住手!”
李承恩一驚,下意識阻止。
血從兵士的咽喉下噴濺出來,他捂著頸間後退幾步,似乎連發聲的地方也被損毀了,只發出幾道含混的嗚鳴,便重重倒地。
隔得有些遠,李承恩卻覺得那些血直濺到了自己手上。一片黏黏膩膩,蜿蜒著繞過他的手腕,滴滴答答澆在河沙上,很快便染開一大灘血暈。
他低頭看著手上的地上的血,恍惚了有那麼一會兒,才意識到情急之中,原本鋒銳的匕首已經沒入了李倓的胸膛。匕首是天策軍用的制式,側面開了深深的血槽,源源不絕地引著李倓的血流了一地。
李承恩覺得腦子裡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以至於他抬頭去看李倓的時候,也只從李倓的臉上看到了空白的表情。然後那個表情慢慢變成了莫測的笑意。
“他不該聽到一個字。”然後李倓收起笑,緩緩說。
李承恩強迫自己也用和他一樣冷靜的語氣:“那是我的部下。那是一條性命。是活生生的人。是你們這群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