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洛陽收回來,咱們天策府,不能讓那群宵小給佔了去,聽明白沒有?”
“我要退,就不配拿這杆長槍,姐,要走一起走!”
曹雪陽紅著眼眶掀翻了衝過來的戰車,掃視了在場的眾將士,他們抵擋叛軍絲毫沒有懼色,就算是倒下,都是面目嚴肅的。曹雪陽知道這潼關是守不住了,與秦義一起用受傷的身體帶著一干將士愣是氣勢洶洶的把對面的叛軍打退了幾里地。
他們殺紅了眼,根本沒注意到方向的變化,又被叛軍逼退到大河邊。殘餘的大唐將士勉力抵擋,稍不注意就被叛軍掀翻到滾滾的河水裡。在叛軍架起弩箭朝他們射過來時,他們與剩下的將士排成肉盾,硬生生的被萬箭穿心。
風一吹,跌入了滾滾的河水裡。
天寶十五年六月,潼關破。鎮守潼關的大唐將士死傷無數,無一人倖免。
而尋找到李承恩的葉長風幾人,正在大帳裡議事。葉長風端著茶杯的手忽然一抖,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灑了一地。他捂著胸口顫抖了幾下,抬起頭時眼眶泛著紅。就在那麼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身體裡有某種東西被剝離出去,很疼,疼到麻木。
曲無心猛的回頭看他,伸手把脈,愣愣的看著葉長風,眼裡滿是擔憂。
李承恩由於之前受了內傷還與神秘人對戰,後又為保護皇子拼了全力,一路護送玄宗入蜀,路途勞累且還需佈置兵力以及作戰,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兩鬢隱隱透著白。他見葉長風這孩子突然出神,還摔了茶杯,想到自己的徒弟能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這人辦,一定是十分信任的。再加上又是藏劍山莊大莊主葉英的徒弟,他更是疼惜了幾分。
“長風,累了就休息會。”
葉長風只是愣愣的不言語,半晌後才緩緩道:“潼關……”
曲無心也捂著心口,她仰著臉朝葉長風笑,“葉大哥,我還在。”
“無心……”葉長風一直鬧不明白曲無心這是什麼意思,但他也沒多想,只認為這是安慰,他捶了捶空落落的心口,自我催眠:一定會活著的……
李承恩嘆了口氣,“潼關恐怕守不住了,就不知道還剩下幾人……”
葉長風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承恩,嗓子忍不住拔高了些,“李統領,秦義還在那!”
“我知道,天策府的將士也在那。”李承恩平靜的道,他拍了拍葉長風的肩膀,“那兔崽子命硬,哪天就回來了。”
說罷便站起身,溜達溜達的走了。他出了營帳望著天邊的冷月,閉上眼睛,輕輕的喊,“兔崽子啊,義兒啊……”
一半是嘆息,一半是哀傷。
翌日正午,叔寶紅著眼眶跟李承恩報告潼關失守唐軍全滅的訊息。葉長風穩了穩身形,沉默後便如青松般站直,出了大營。曲無心一面擔心葉長風,一面擔心李承恩。因為叔寶報告完訊息時,李承恩的脈裡的真氣突然猛烈的亂竄起來,他閉了閉眼才穩住。
“寶,時時刻刻等你師兄的訊息。”
叔寶咬著牙上前一步,“師傅!”
“下去吧,我歇一會。”
叔寶沒動,他臉上有些憤怒,“師傅。”
“有話便說。”
“師傅,我們在這坐以待斃也沒用,為何不與郭大人一同北上對抗叛軍?而是在這浪費軍力逃亡?我天策府何時淪落到這等境地?”
這是叔寶第一次這麼與李承恩說話,他漲紅了臉,也許是氣的,又或許,是壓抑哀傷。
李承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抬手按了按叔寶的腦袋,道:“寶啊,你還小。”
“我不小了!”叔寶憤怒。
李承恩突然笑了,笑容帶了點點怪異,“你要是不小,就不會不如曲丫頭了,人小姑娘都比你懂,問問她去吧。”
說完,轉身走了。
叔寶捏著手,看向曲無心,依舊不解。
曲無心抿了抿嘴,掐住叔寶的臉,道:“寶。”
“啊?”叔寶這才冷靜下來,見曲無心與自己靠的近,這人還是個姑娘,有些窘迫的往後退了幾步。可曲無心哪理會這等中原人的小心思,往前走了幾步。
兩人一進一退的很快就退到邊緣,叔寶扭開臉問,“無心,你怎麼了?”
曲無心兩手分開,一拍。“啪”的一下,捶的叔寶胸口生疼,叔寶吃疼的回過頭看她,“你怎麼突然打我?”
“潼關失守,大軍全滅,秦大哥生死未卜。別以為就你一個人難過!我,葉大哥都接受不了。可最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