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便直直衝進洞口。印入眼簾的滿目白使他錯愕,多年來魔障一般的執念驅使著他,他竟有了奇怪的猜想。
少年見狀,暗道一聲糟糕。一人一屍,並不是好兆頭。少年不迷信,但也不想參與其中。“對不住。”他還是忍不住道了歉,拔腿就要離開。
男人擋在洞口,背脊筆直,也無法令少年畏懼。少年緩緩前行,兩人的距離由遠及近。白色匯聚成一個點,是那雙眼裡的琥珀色和一絲不苟的髮辮。男人突然眯起了眼,嘴角沒來由地溢位一絲危險的笑。
少年的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他權衡,知道此時此刻人在屋簷下。論地形,不如對方熟悉,論經驗,不如對方年長,一向對自己實力非常自信的他沉默了老半天。
“你不能出去。”男人聲音沙啞,也許經年累月被風吹雨打慣了,像生了鏽,有點斷斷續續。
少年解釋道:“我無意闖進,是我的錯,我不會向外界告知……”
男人冷笑:“不準出去。”
少年啞然,已知這人根本沒有聽他說話。只見男人的鷹目鎖向他,幽幽地說:“你擾她清夢,可知她好不容易才能睡著?想是我對她太過寵溺了,我大可點了她的睡穴,卻捨不得。”
少年看著他道:“人死不能復生,如今你連她的靈魂也要禁錮,終究是害她不能入輪迴,遲早魂飛魄散。”
少年說話輕聲細語,一字一頓間盡顯清冷。男人聽了瞳孔一縮,死死盯著他,那眼神彷彿被戳到了痛楚,狂亂激動。
少年先發制人,三兩下出拳試招,等那男人想捉他衣襟時,他已退到山洞中央的凹陷處。
雖都有武器,但這不是比試,亦不是切磋。方才試招已知對方底細非同一般,奈何他常輾轉於這一帶也不知此人到底是誰,當然要留個心眼。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冰棺的方向,女子面容安靜無喜無怒,一身錦服雍容華貴,令人不禁唏噓。
他這一看劈開了男人的底線,男人的戾氣更盛,大有近前一步開殺的衝動。他的佔有慾已接近病態,他一邊錯身擋住少年的視線,一邊傾身上前將少年逼至角落。
少年迎視他,從他眼裡看到皺著眉頭的自己,發現他們兩人在某些方面真是相像至極。知道男人不會聽他說話,他便不說話。可他不說話,不代表男人不說。
男人又啟開了他那兩片薄唇,溫柔地說道:“剛才開始,就覺得你的一身白很陌生,只有從天而降的人才有這副潔白無瑕的模樣……你是珠遺對吧。”男人痴笑,將他抵在臂彎裡,一遍又一遍地確認。
少年抿抿嘴,只覺得好笑。潔白無瑕,第一次聽見這種形容。世人都稱他為“梟”,只因他連親身母親都要弒殺。他克父克母,天煞孤星。
少年提醒道:“我是男的。”
男人伸出手撫摸他的臉,寵溺地笑道:“你總是如此淘氣。”
少年吃驚地睜大眼,無法忽略臉上的碰觸。男人的大手摩挲著他的雙頰,手心繭子的粗糙烙得他不適。如今他被抵靠著,只覺得屬於自己的空間無比狹窄。少年提防地打量他,右手伸向背後抽出天泣。
作者有話要說:
☆、鍥子(下)
刀一出鞘,寒光四射。男人下意識地眯起眼,放鬆了力道。少年趁機移形換位,拔出仍在牆上的槍戟,不讓眼前這個人有還手的可能。
少年淡道:“你神智不清。”
男人看著他,呵笑:“你的身手變好了。”
少年噎住,轉過身嘆了一口氣。既然對方不清醒,不管說什麼都沒用。不來這裡,便不會惹上麻煩。他扔下槍戟,道:“還你,後會有期。”
少年不太敢看男人的眼睛和身體,特別是經過剛才的接觸後,他發覺此人有太強的侵略性。武者的直覺告訴他,不能太過靠近。可惜事與願違。
說時遲那時快,槍戟剛一落地,他剛走出山洞,男人迅捷的身影便接踵而至。他為躲閃武器向左橫步,男人便放開空隙。少年當時沒想其他,操起天泣就要斬去,卻見空隙立馬又被後招補上,他的另一隻空閒的手腕被捉住,整個人被一股力道拉扯,撞到了洞壁上。
硬石敲過他的背,令他弓了腰,可時勢不對,他這一動作,恰恰貼上了男人的身體,身下隔著衣料與男人袒露的部位相撞,像迎頭劈下了一道閃電,電得他頭皮發麻。
“珠遺……”男人呼吸粗重,眼神灼灼地盯著他。
少年目不斜視,冷汗直冒。他的另一隻手仍握著天泣,橫在兩人中間,遲遲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