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寒!”
“你!”冷若寒忽然感到如同溺水般的絕望。
“為什麼我能知道東陵館驛裡的一舉一動,為什麼你每次有事我都能趕到,為什麼洛維克從來沒有發覺過你的每次出格舉動?冷若寒啊,你真的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心麼?”
“葉祈,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冷若寒不寒而慄。
葉祈低下頭,撫摸著冷若寒的長髮:“我要你留在敦煌,看我翻雲覆雨,傾盡天下!”
一剎那,空氣窒息了冷若寒,他望著葉祈,如同望著一條毒蛇。那是一條纏繞在他心上的毒蛇,只要一口咬下來,致命的毒素便把他的心和他的身都腐蝕。
“哈,哈哈哈……”冷若寒淒厲地大笑,笑聲中,已然有了瘋狂,“葉祈,葉祈啊葉祈,你終究是不肯放過我!”
“放過你,便是不放過我自己。”
冷若寒低下頭,葉祈看不到他的眼睛。褪去那份瘋狂,那裡留下的,只有絕望與如同死灰的漠然。
“葉祈,你一定要逼我麼?”
葉祈不答,但是明顯被這句話而震動了心神。
“將我困死在敦煌,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而你卻要剝奪我和哥哥的最後一次見面,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放過我?”
“你要用死威脅我?”葉祈揚眉,眼神已經冷了下來。即使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答應過哥哥,文軒還有阿霄,要把自己獻給大冕,我不會尋死。為了他們,我不想死也不能死,但是,你卻要逼死我!”
“啪!”
又是一個重重的耳光。
冷若寒嘴角淌出了血絲,他本就被葉祈點軟了穴道,一下子撞到了床角上,發出一聲悶響,“咚”地一聲,劇烈的痛楚在冷若寒的身上葉祈的心中蔓延開來。
“冷,若,寒。”葉祈一字一字地念著這個名字,念得咬牙切齒卻又艱難萬分,“好,好。我可以放你回長安,但是,必須先解了你的毒,你才能走。”
這是葉祈這輩子做的最艱難的選擇,他握著手,指節格格作響,指甲嵌進了掌心,月牙的痕跡幾乎沁出鮮血來。
但冷若寒仍是不從:“若你一日解不了毒,便一日不放我走;一輩子解不了,便要我一輩子留下麼?”從他中毒到現在這段日子,葉祈都沒有尋到解藥。
“冷若寒,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賭約。”葉祈忽然想到這一節,便隨口也用上了。“我縱是要用這個賭約留你一輩子,你奈我何?”
“你!”
“我已經讓步,反正以你的身體情況,若是解不了這毒,你也支撐不到大冕!”連日的密報顯示,冷若寒的身體比表面看起來更加孱弱。
冷若寒咬著嘴唇,過了很久,才終於開口:“期限。給我一個期限。我等不到你的解藥,哥哥下葬前我若回不去,你乾脆直接殺了我!”
“你!”葉祈暴怒,再一次無法剋制地揚起了手,可卻最終沒有落下。
他看見冷若寒的瞳仁裡,已經完全破碎的世界。
“好。九月十五,血月節拜月晚會之後,若我沒有尋得解藥,你可以滾回你的大冕。你可以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一掌,將床前翻倒的屏風擊得粉碎!
“多謝。”望著一地碎片,冷若寒淡淡說道。
“離血月節還有七日,你,好自為之吧!”葉祈說完,拂袖而去。
冷若寒怔怔地望著葉祈離開的背影,一句話也沒有說。心已經麻木到感受不到疼痛,可是那人如此決絕的背影,卻又讓他心中升騰起一種不安。
他願為他負了所有人,他卻吝嗇地連一絲溫暖也不肯給予。
“對不起……”對不起,這一生都將相負。
“你在對不起誰?”凌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對葉祈仍是殘著一臉的嫌惡,可是看到雙頰高高腫起的冷若寒,他又忍不住心疼起來。“小莫,你沒事吧?”
淚水一滴滴滑落,冷若寒又有了淚,可他自己也分不清,這是為了最疼愛自己的哥哥,還是為了註定相負的人所流。
“小莫,你怎麼了?你,葉祈那混蛋,他是不是打你了?”
凌霄捧著冷若寒的臉,又怒又疼,可是他不敢去追葉祈理論,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離開冷若寒的身邊。“小莫!小莫?小莫……”
喊了再多聲,冷若寒終究沒有回應。
“日華,通知鳳奴,七天之內,無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