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月,月之華。
冷若寒突然牙關一緊,一股腥甜瞬間湧入嘴中,他一陣乾嘔,茫然瞪大了眼睛。葉祈緩緩地放開了冷若寒,豔紅的血在他的唇上凝結,顯出幾分邪魅的妖異。他揚起唇角,頗為玩味地與冷若寒對視著。
“無禮!”冷若寒側過臉,氣急敗壞地低喝。
葉祈伸出手,一抹冰冷的光輝在指掌間流淌。他把那抹光輝湊到冷若寒眼前,悠悠地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冷若寒狐疑地望著葉祈的掌心,小小的戒指渾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輝,溫柔而寧謐的氣息幾乎抹去了葉祈原本的那種梟戾。“夜明珠?”
“用祁連山中最珍貴的整顆夜明珠雕鏤而成,整個擎天王朝,不過區區三枚。”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戴上它。”葉祈的口吻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冷若寒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看著葉祈掌心的戒指,又看向葉祈那雙染滿冷漠的藍眸,那種凝結成冰的藍,令人昏眩。
“戴上它,你就能進入敦煌,”葉祈冷冷得說著,將戒指放到冷若寒面前的地上,然後起身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看著癱倒在地的冷若寒,一字一句地說,“戴著它,去敦煌煙雲巷找鳳奴,如果你不想背叛你的國家,最好按我說的做。”
絕然轉身,葉祈的背影一瞬間凝聚了所有的華光,甚至褫奪了屬於冷若寒那種柔月的光芒,邪性的藍月泯滅了一切般充斥著冷若寒視線所及的每個角落。葉祈悄無聲息地潛出了大帳,就如他來的時候一般,沒有任何人察覺。
冷若寒緊咬下唇,默默地望著葉祈所留下的戒指。在黑暗中,那戒指隱隱透著光芒,祁連山中的夜明珠價值連城,鏤刻這樣的戒指也是早已失傳的工藝,這精緻的戒指彷彿一把鎖,鎖住了冷若寒的心。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啊!”自言自語著,冷若寒摸起了那枚戒指,在右手的無名指上試了試,竟是正正合適的大小,他有些發愣,呆呆得看著自己的手,卻一時忘了自己想要做什麼,坐在地上沒有動彈。
“世子,世子!”
聽到方文軒的喊聲,冷若寒驀然一驚,心虛地把戒指摘下來收了,卻沒有來得及起身,方文軒已經闖了進來。“世……若寒?!”
藉著帳外的一點火光,方文軒看見冷若寒髮絲散亂地坐在地上,身上只穿著薄薄的單衣,嘴唇略微有些紅腫,嘴角似有一點血跡,他嚇了一大跳,忍不住直喊了出來:“若寒你怎麼了!”
冷若寒仍有些慌亂,急忙想要起身,但是因為剛才太過出神,雙腿被壓得有些酥麻,一時間猛然用力,他腳踝一崴,趔趄地退了一步。“文軒別喊!”
方文軒已經奔了上來,一手抓住冷若寒的衣袖,手腕一震,將其拉入自己肩頭,一邊已經彎下腰,替冷若寒揉著發麻的膝蓋。“你這是怎麼了,怎麼……”
“世子殿下,殿下無……”
冷若寒和方文軒都突然僵住了。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冷若寒的大帳中突然燈火通明,一道耀眼無比的人影出現在帳門之外,金色的戰甲在火光的輝映下熠熠。
挑起的門簾,耶摩明珂就站在門外。
“殿下……真是好興致啊……”耶摩明珂的聲音,冷得幾乎凝結成冰。一瞬間,冷若寒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凜冽無比的殺氣,雖然被極力剋制,但是還是非常強烈的氣息。“剛剛我大營中來了刺客,殿下,無事吧?”
冷若寒悚然,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殿下有我等保護,自然無事,這麼晚了,將軍還是甲冑在身,真是辛勞。”方文軒見冷若寒答不上話來,急忙不動聲色地將其掩至身後,不卑不亢地對耶摩明珂說道。
耶摩明珂掃了方文軒一眼,殺氣在一個瞬間熾如烈焰:“我在與殿下說話。”
方文軒緊咬下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耶摩明珂那種凌人的氣勢,彷彿要把人壓制甚至吞噬了,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冷若寒,微微下垂的唇角顯示出他的心情非常惡劣。
冷若寒緩緩揚起臉龐,抬手,不動聲色地以袖遮面,片刻後,落下的長袖後面,一張彷彿鏤刻成藝術品的精緻笑臉,有些僵硬得出現在耶摩明珂面前。
“將軍費心了,這裡並無發現什麼刺客,請將軍回吧。”
“呵!那便好,反正人我已經擒下,若是沒有驚擾殿下,在下自行發落便好。”
耶摩明珂說著,向冷若寒略微欠身,轉身便要出大帳。他剛走了兩步,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