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住在那兒的百姓時不時便可看見一二位揹負刀劍的武林中人飛身落到任府門前,報上他們曾聽說過或是聞所未聞的幫派稱號,然後被客客氣氣地迎進去。
這江湖可真古怪,和尚道士和姑子也會一道兒來吃喜酒?還有那凶神惡煞的莽漢和衣衫襤褸看起來像是街邊乞丐的白鬚老人,怎地帶著烏紗帽的官老爺也來了?
來賀喜的賓客眾多,人頭贊贊,其中許多又是不好得罪的爺,這可苦了任府的管家。雖說武林人難免規矩鬆些,自由點兒,隨心所欲些兒,正巧路過見有喜事前來討杯喜酒喝也是情理之中,想有機會攀攀日月神教這條高枝兒舔著臉來的人也不是沒有。可這發出的請帖雖未言明只請一人,到的未免太多些。
有些人言談間甚至透露他們原本不是一道的,結果路上碰見便目的都是洛陽便順便來湊個熱鬧。若不是見來人帶著賀禮又滿口吉祥話,任家還以為這是有意來鬧事的。
守門的後來乾脆喜帖也不查了,破罐子破摔把來的都給迎了進去。饒是任我行家大業大,這酒桌也不得不往街巷裡頭綿延開去。
酒席晚上那場才是正席,午膳陸危樓也懶得出面,而且任我行這會兒焦頭爛額迎接客人,恐怕來不及搭理他。
陸危樓住著的客房屬的跨院地勢高,第二層還有個閣樓,坐在屋頂視野寬闊,能將任府收之眼底。午間他便同阿碎在屋頂擺了一張小几,三四個小菜一鍋湯,每人手裡捧著米飯就簡單吃了。偶爾陸危樓還會指著遠處的人影給阿碎普及一下江湖知識。
“照義父的話說來,這回任府來客實是多了些”,阿碎捧著湯碗喝了一口道:“少林、峨眉、武當三教看在任伯伯的份上定是會派人前來,不過這來人身份未免高了些。”三教來的都是在武林中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物。
“日月神教作為黑道魁首,下九流裡的人幾乎都來齊了勉強還能說的過去,可這一向都是自詡死敵的五嶽劍派一個不落的來了可真真是奇事。”神教近年風評好了不少,但五嶽劍派在年前的武林大會上好多次冷嘲暗諷道狗改不了吃屎,魔教定是有所圖謀不得大意云云。
“還有五毒教、百藥門,從雲貴大老遠的來一趟……嘖嘖,”阿碎搖頭:“任我行臉這麼大,義父可得小心啦。”
陸危樓拿筷子夾阿碎的小圓鼻尖,笑他:“膽子越發大,還打趣起義父來了,洛陽城聚集了這麼多武林人,怕是要有大事發生。”
“什麼大事?莫不是相約一道來賞花的?”洛陽牡丹和美人兒都名滿天下,花朝節更是人美花美百花齊放。一年一度的花朝節也在這個月,阿碎多開陸危樓的筷子襲擊玩笑道。
“說不定還被你猜中了。”陸危樓看向下邊,打探訊息的暗衛已經到了院子,正被一個白團子纏著。
作為明教一霸的大喵這次是踢到了鐵板,孤身一喵在陌生地方遊蕩,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家消失好幾年的主人,以為終於又可以過上好吃好喝稱王稱霸的美好生活。只是它剛想伸出貓爪饒那個把他從主人大腿上丟開的小崽子來練爪,沒想到反而被主人彈了屁股,丟在院子裡還不給飯吃。
死纏著暗衛帶它到屋頂,恐高一直沒學會爬樹技能的大喵嗖的竄到陸危樓的懷裡咪咪叫求安撫。然後又很有眼色的去拱阿碎,表示自己毫無威脅。
阿碎被大白貓的見風使舵給逗樂了,拿起陸危樓特地讓葉荷準備的魚味點心餵它。
終於偏北一帶日月神教的十多個分壇都可以算作任我行的私人勢力,基於此,任我行在日月神教之中的威信還是很高的,這和陸危樓從未插手神教在北的發展也有一定關係。不過這並不代表在這裡他就沒有自己的訊息來源。
例如錦繡堂就並不是個單賣金銀飾物的地方,雖說像隱元會這樣販賣情報的組織不是一夕可以建成,但這種類似收集情報打探訊息的小據點,建幾個起來偶爾還是感覺挺好用的。
只要有心,這個世界的資訊在青樓酒館、飛鳥走獸身上基本都可以找全。陸危樓一開始還驚訝這裡的通訊方式如此簡單,幾乎談不上所謂的安全性、保密性。書信基本上都是由信鴿傳遞,南疆那邊隱蔽點兒會做成蠟丸藏在蛇獸口中,不過這種方式似乎沒有幾個人能做到,所以這種方法無法廣泛使用。陸危樓曾經身處的大唐那有個叫五毒的門派對於操控蟲蛇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倒可以做到這點。
隨意截下的鴿子,十次裡頭有六七次是爪子上綁著小竹筒的。或是乾脆花點心思分辨不同門派用來傳遞用的信鴿,布幾個暗樁,不需要打入高層,只需分去做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