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條純白的毛巾,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搭配著潔白的腳丫,很漂亮很協調,再加上一雙有力、堅定、秀美的大手……畫面相當唯美。
袁謹默現在能做的唯一,就是張開嘴巴,拼命找回呼吸。江直樹很溫柔,動作慢而堅定,有種讓人無法反抗也不想反抗的威力。
袁謹默不是不能說出拒絕的話,而是,他不敢。他無法反抗江直樹難得的溫柔,還有固執。
袁謹默的腳腕很細,腳也是瘦瘦的,腳背光滑,淺藍色的血管色彩很淡,像一條蜿蜒曲折的河流,那隻沒有經過太陽照射的潔白腳丫,江直樹可以很輕鬆地握住。
他的長髮還在滴水,一滴冰涼的液體滴在袁謹默潔白的腳背上。袁謹默遲疑著拿起桌上的另一塊毛巾,遲疑著前傾上半身,遲疑著伸出手臂,遲疑地把毛巾搭在江直樹溼漉漉的頭髮上,然後,遲疑地移動手指……
腳背上再次落了一滴液體,只不過,這次的一滴不是冰冷的,而是帶著溫度。
溫度雖然不高,可是袁謹默驚呆了,猛地向後,想要把腳抽回去,卻被對方捉住,動彈不得。
江直樹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然後握住袁謹默那隻笨拙的手。他摘下袁謹默手上的毛巾,站起來,開始給袁謹默擦頭髮,像擺弄一隻落水的小貓。看到袁謹默眼睛緊緊地閉著,濃密的睫毛不停地顫動,於是他體貼地走到椅子後面,讓袁謹默的後背對著他,繼續為他擦頭髮。
雙手合攏,把一綹溼溼的頭髮包裹在毛巾裡,輕輕地揉搓。
袁謹默半是鬆一口氣、半是失望地睜開眼睛。鬆了一口氣是不必直接面對他了,失望的原因……也是不能面對他。
袁謹默背對著他。江直樹的動作很輕,可袁謹默覺得,眼前的景物都在晃動。
一顆心,就在胸腔裡融化,然後直直地迅速上升,升入眼眶,停在那裡,不再移動,也沒有外溢。
江直樹的手緩慢而有力地移動著,當他的指尖碰觸到袁謹默的臉頰時,他停在那裡不動了,指尖輕盈地接觸著光滑的面板,一點一點、一毫米一毫米地撫摸。他有些遲疑地開口說:“袁謹默,我為什麼,能感受到你的悲傷?”
悲傷嗎?袁謹默自嘲著。
原來,是悲傷啊。
原來,我還會悲傷。
NO。70 塵埃落定(坑爹的大結局)
心是那樣的空落落。絕不會將乞求說出口,就算是在夢中請求著不要自己一個人。該是……多麼疼……
袁謹默搖搖頭,像一條爬上岸的落水狗在抖毛,“悲傷什麼的已經無關緊要了,反正,我現在早就不難過了。”他稍微揚起下巴,用盡全身力量勾起嘴角,擺出一個他能做出的最燦爛的笑容,像一個努力不哭的孩子。
江直樹看了他三秒,突然厲聲道:“不準笑!笑起來比哭還難看!”然後他的氣壓忽然又低下去,再次捂住袁謹默的嘴巴。
沒錯,如果不看袁謹默揚起的嘴角,只看那雙氤氳著的黑色眸子的話——沒錯,他幾乎是在流淚。
“這麼容易就跟他們崩了,我該說,你的愛情這樣廉價,還是他們這麼輕易放棄?”江直樹在心中苦笑。
聞言,袁謹默的內心幾乎在狂吼,特麼的,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但面上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付:“我提出那個問題,本就是我先放棄了他們,不想讓他們兩難。罷了。”
“多麼偉大的犧牲精神,袁謹默,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很傻很天真啊。”江直樹的笑容非常冷,“可憐的F4們,你可害慘了他們,因為他們到目前為止還不明白,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如果他們明白了,那四個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開你。”
袁謹默不想聽這樣的話,他是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然後以之為樂。袁謹默的口氣很衝:“貓哭耗子假慈悲,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現在,我已經徹底無所謂了。”
聽了這話,江直樹冷冰冰的眼睛忽然亮了。彷彿籠罩著一片濃霧的玫瑰花海,在一剎那,雲開霧散,撥雲見日。意味著可以上正菜了。
“那麼,給我一個機會吧。”
“啊?”
“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愛你,我們有足足一輩子的時間,袁謹默。”
“……什麼!”
“你不是說無所謂了嗎?那麼,即使是我一個,當然也無所謂了吧。”
“……”
看見什麼叫做狡辯、詭辯了麼?
“你愛我什麼?”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