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許成留的遺言?應宇恆拿出跟護士借的鏡片,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裡有個恨恨的聲音:你有什麼資格死?你憑什麼?害死了許成你還想一死了之?贖罪嗎?你罪無可恕!應宇恆你就用自己這一輩子思念著許成,直到死的那一刻吧!!
護士怕宇恆出意外,將他手中的鏡子搶了過去。
沒人告訴應宇恆許成的父母是否回B城了,也沒人告訴應宇恆他愛的那個人的遺體什麼時候被帶走了,應宇恆從始至終也沒看到許成。
問護士一般在外地出意外的人家屬會怎麼處理。她告訴宇恆,像這樣的天氣醫院會提議火化……
宇恆沒有聽她後面說了什麼,應宇恆只知道許成大概被就地火化了,雖然許成家有錢,但這樣的天氣不好放。想到這裡宇恆傻笑好像看見許成的臉,他霸道地說:“應宇恆,爺化成灰你也得記得我!還有,敢出軌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想到他們曾經一起坐在公寓客廳的沙發上喝下午茶。許成翹著腿一邊將應宇恆的腦袋壓在他的下巴處,一邊品著杯子裡濃香的咖啡。
“這才是真正有情調的生活!”夕陽的餘暉照進房間,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金黃的光,“我們就這樣變成白髮老頭子好不好?”
“我嫌棄你,到時候你就沒現在長的好看了。”
許成煞有介事地摸著下巴,道:“我就算變成一堆灰應該也比別堆灰帥!”
應宇恆胡思亂想,他是知道自己的精神出問題了,但就是無法從失去許成的悲痛中活過來。
失去許成的第26天宇恆出院了,走在大街上感覺自己還是從心到身體都是灰色的。
這不是重生,這是十八層地獄!許成茫然地找不到自己真實存在的感覺,走回曾經幸福的小屋,小屋因為沒到期還沒有退租。
客廳裡還有那日打好的包,宇恆將收拾好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擺回原位,假裝那人還在身邊。夜裡只有抱著許成的衣服流著眼淚才能睡著。有時候還是無法入眠就將數好的硬幣灑在房屋的每個角落,再一顆一顆撿回來,只是太閒,只是太寂寞,只是沒有了那個人而已!
逃脫不掉的悲傷讓應宇恆找工作的過程分外坎坷。這一場治療將應宇恆積攢五年的存款折騰的差不多了,想著28歲的一個大男人再學點什麼,也讓自己再沒找到工作的其間有事做,而不是獨自在出租小屋裡繼續沉寂在悲傷中。
找人諮詢後,應宇恆開始學習營銷。本來地目的就是打發時間,也從沒考慮什麼就業前景。背書的時候也會想起許成;吃飯的時候也會想起許成;躺在床上尤其想念許成;就連上課的時候腦海裡還會分神想到許成。為了逃脫心中的苦痛宇恆開始沒日沒夜的學習,居然以培訓班最好的成績,一年拿了張畢業證!
一日經過某個商店的時候聽到了一首歌,後來問了才知道叫《灰色空間》。
“原來不是白就是黑,只不過是天真的以為,要醉的清醒要無辜的犯罪,現實的世界只有灰。堅強的太久好疲憊,想抱愛的人沉沉的睡。捲來的風暴兇猛裡有種美,死了心痛就沒有感覺!灰色空間我是誰,記不得幸福是什麼滋味?無路可退你是誰,怎麼為我流淚……”
夏季就要過去了,在失去許成一年後應宇恆收拾好了行囊再次踏上了北上的火車。一年多以前那個夜晚兩人坐同一趟車離開B城,而現在只有他一人。
不由得想起一首宋詞:
重過閶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梧桐半死清霜後,頭白鴛鴦失伴飛。
原上草,露初晞,舊棲新壠兩依依。空床臥聽南窗雨,誰復挑燈夜補衣。
地鐵上宇恆心中反覆的回憶當初,心中唯一的感嘆就只剩這句:同來何事不同歸?
宇恆忍不住假設當年自己足夠狠心,決絕的告訴他我不愛你,我膩了,用那些狠厲的辭藻撕開兩人的聯絡,許成會不會還在原地,起碼在自己再次回到這裡還可以遠遠看他一眼。
心口一酸,這種妄想讓宇恆更恨自己!
從地鐵裡走出來結束了這一場回憶之旅,宇恆安頓好行禮決定去看看許成的父母。許成去了,就算他們不喜歡自己,他也要替許成在他們面前儘儘孝道。
買了禮物,根據記憶來到那小區門前。這是一處高檔小區管理很嚴,經過了一番詢問才被放行。
自己之所以知道許成父母家是因為這傢伙曾經一聲不響的帶自己來向父母出櫃,那場面不忍回憶。看著暗紅色的防盜門,腦海裡響起許成第一次說自己家的情景,“我父母明明在